第73章(2 / 2)

場景在變化。

謝清霽神色一動,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原本斜插在院子中的風止劍慢慢變得模糊起來,泛著劍光的劍身逐漸透明,最終徹底消散在鏡子裡。

謝清霽指尖鬆了鬆,靈力一斷,便沒再續上。

沒了靈力續著,

殘鏡倔強地亮了一會,也就悄無聲息地複歸黯淡。

——他的風止劍,還留在居處,並沒有帶進遺址裡來。

某個之前反複遲疑,屢次試探,都難以確定的猜測,似乎有了明顯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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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鏡裡的風止劍,並不是指真正的風止劍。

謝清霽垂眸看著腳邊攤成爛泥一團的天道分`身,神情怔忪,若有所思。

怪不得他用風止<劍屢屢試探於天道分`身,都得不到什麼特殊的回應,他本以為是因為天道分`身太弱小的緣故,結果此時一試,殘鏡卻毫不留情地否決了這個答案。

謝清霽抽絲剝繭,慢慢地想明白了某個事情,心頭生出果然如此的恍然感——應對天道的最終法器,不是風止劍,也不是彆的什麼。

而是他啊。

按之前找骨骰和酒與刀的過程來看,殘鏡在謝清霽得到法器之後,便會繼續探尋下一件能與天道抗爭的法器。

可現在,風止劍並不在這裡,殘鏡裡卻沒了風止劍的蹤跡。

隻餘小院故景一片依舊,也不知是個什麼意思。

或許……

被司暮嚴令禁止的某個念頭又浮了上來,謝清霽指尖微動,一縷靈力凝聚在指尖,躍躍欲試,旋即他又有些遲疑。

腦海裡一會兒浮現出司暮冷著臉說“想都彆想”的模樣,一會兒又是司暮動情至深時用力抱著他說好歡喜的模樣。

謝清霽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將司暮的臉驅逐出腦海,不再猶豫,伸手就朝天道分`身抓去。

那天道分`身在混沌之中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險,扭動了幾下,仿佛要醒過來了。

然而它避無可避,謝清霽的指尖幾乎就要碰著它了——

堅冰破碎的聲音乍然響起,謝清霽隻覺指尖一顫,仿佛戳進了冰雪裡,又冷又麻。

他眼睜睜地看著一道無形畫境驟然出現,穩穩地隔在了他和天道之間,然後用力一絞!

天道分`身根本無法抵抗,就碎作齏粉,散發出無比腥臭的氣味,紛紛揚揚落在了地上。

是司暮!

他怎麼也來了!

謝清霽心頭一跳,來不及思考好好睡在主峰的司暮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身體快過思緒,立刻急急後退。

然而司暮在毫不留情地碾碎了天道分`身的同時,也一心二用地召出來另一道畫境。

畫境舒卷,隨心而動,將堪堪躲避了兩步的謝清霽死死纏在原地。

大梵天裡靈氣稀薄,謝清霽並不敢有太大反抗——靈力衝蕩太大,或許要叫這早已經脆弱不堪的大梵天再受重創。

他感受著畫境上熟悉的氣息,抿緊了唇,轉頭看向被雲錦掩蓋得嚴嚴實實的大籠子。

柔雲似的雲錦被一把撩開,露出籠子裡身著白衣的青年。

那身白衣素淨無比,穿在他身上,有些不太合身——肩膀和腰身處稍微有點緊,袖子和衣擺都有點短。

顯然不是屬於他的衣服。

不過來者並不是很在意。

他慢條斯理地撣了撣衣袖,撣落一片因方才來的太匆忙、而不小心沾上的兩片落葉,緩步走出了大籠子。

謝清霽本能地察覺出危險,張了張口,想解釋什麼,可他是被當場逮住的,又不善於說謊,無可辯駁,喊了聲“司暮”之後,就再也說不出什麼。

隻能看著司暮沒什麼表情的,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走過來。

每一步都帶著絕對強勢的氣息,將他整個人籠罩著、壓迫著。

恍惚中,謝清霽產生了一種微妙的、兩個時辰前才剛經曆過的,被司暮死死壓在榻上、用儘力氣都反抗不能的那種感覺。

他察覺不妙,又覺得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再次張口,試圖自救:“司暮,我……”

他腦海急轉,還在琢磨說辭,司暮卻在離他一步之遙的地方站定,抬手抵在唇邊,輕輕地噓了一聲。

爾後謝清霽就再說不出話來了——畫境卷著他,用強勢卻剛好不會傷害到他的力道,將他每個字節都絞碎作無聲,然後又在司暮的意念之下,將他整個人都甩進了大籠子裡!

大籠子裡鋪著很厚的雲錦,時隔千年,綿軟依舊。

撲麵而來的雲錦讓謝清霽有點懵,緊接著他就摔進了雲錦中。疼倒

是不疼的,隻是因為被畫境束縛著,他落地姿勢不太美妙。

謝清霽艱難地翻身坐起,一抬眼,就看見麵前落了一片陰影——方才還在籠子外的司暮轉瞬挪移到他麵前,單膝跪下,神情涼涼,語調比神情更冰涼:“睡完就跑?”

作者有話要說:遲早要把這隻一點都不聽話的小福泥關籠子裡煎狐狸餅,好吃,嗝。

真沒虐哇!就算有虐,也就是悄咪咪拔你們一根頭發的程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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