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玟忽略了剛才在車子下的一幕,輕描淡寫地說:“我當你在誇我囉。”
隨後又將手伸到他那邊:“你買了那麼多名牌給我,是想把我的眼光養刁,以後彆的男人再送點什麼給我,我都瞧不上了是嗎?”
蔣裔握住她伸來的手,揉搓在掌心,笑道:“知道就好。”
隨後又撩起她的袖口,掃了眼:“沒戴啊?”
簡玟側過身子疑惑道:“那麼重我怎麼戴?手舉不起來會影響我吃飯的。”
蔣裔將她的袖子重新拉好,複又握住她的手:“沒那麼誇張,鐲子是讓老工匠手工打造的,其實定了有一陣子了,這次回去才拿到。”
簡玟看著他欲言又止道:“你為什麼會送我個金鐲子?”
蔣裔沉默了片刻:“我以為你會喜歡金鐲子。”
“哦,當然,我當然喜歡,誰能拒絕黃金呢。”
但送人大金鐲子這行為吧,多多少少有點老派,簡玟還處在年少不知黃金香的年紀,雖然她承認蔣裔送她的金鐲做工非常精細,不過金鐲子和金條在簡玟眼中等同於一樣東西,除了黃金本身的價值,她沒有其他多餘的喜好,要是她老媽的話,應該會很喜歡。
......
車子駛進簡玟家小區的時候,她才發現嚴綱也開了輛大奔跟在他們後麵,她還奇怪怎麼蔣裔送她回來需要帶這麼多人?
然而當車子停下,嚴綱帶著另一個手下將後麵那輛大奔上的東西搬下車後,她才知道他們早上出去置辦了這麼多東西。
簡玟家在一個老小區內,附近都是認識了十幾二十年的老鄰居,大多都是電機廠的職工家屬,生活條件也都一般,突然看見有兩輛豪車往小區裡開,老頭老太們都瞧了過來。
簡玟一抬頭,發現簡爸站在陽台上抽煙,眼睛直瞄著樓下,還不時回頭向家中傳遞情報,兩秒過後,她家陽台上站滿了人,簡玟突然感覺一陣頭大。
簡媽昨晚掛斷電話後,越琢磨越感覺電話裡男人的語氣不太像是簡玟的普通朋友,況且,女兒夜不歸宿,住在一個男人那裡,男人第二天還要上門,這事多少是有些蹊蹺。
於是簡媽深更半夜打了個電話給簡玟的舅舅和姑媽,讓一大家子人第二天早點上他們家來,到時候一起把把關,瞧瞧看到底怎麼回事。
所以當蔣裔被請坐在簡玟家客廳的時候,本就不大的房子站滿了人,全都像圍觀稀有動物一樣盯著他,好在他沒有任何不自然,反而淡定自若地打量著這個簡玟從小長大的地方。
簡玟家住在七樓,當初建房的時候建了電梯井,但是由於開發商和物業的各種糾紛,反正自打他們住進來就沒瞧見過電梯的影子,嚴綱他們已經來回上下樓跑了第三趟了,終於將車裡的東西全都搬了上來,饒是他們身體素質不錯此時也已經喘著粗氣說道:“蔣先生,都在這了,那我們就先走了。”
蔣裔點了下頭,簡媽不太好意思,趕忙開口留他們吃飯,嚴綱他們正左右為難,站在門邊的謝方年手一揮,兩人立馬告辭了。
簡玟的表弟梁辰打從蔣裔走進家門起,人就縮在陽台也不進來,鬼頭鬼腦地瞧著客廳裡的人。
簡玟家的客廳本就不大,此時牆邊上堆滿了各種禮品,什麼冬蟲夏草、人參燕窩、高檔煙酒茶葉都是整箱送來的,一樣不少。
這架勢簡直像提親一樣,把簡爸簡媽直接整懵了。
簡玟的小姑給蔣裔和謝方年泡了茶端來。
小姑招呼謝方年坐下喝茶歇歇,謝老也隻是接過茶說了聲:“謝謝,不用。”
沙發位置有限,除了蔣裔和簡玟爸媽坐在沙發上,其餘人要麼坐在一邊的飯桌椅上,要麼站著。
蔣裔對茶葉的品質很講究,簡玟很少看見他喝外麵的茶,比如上次他去他們工作的樓層搞突擊,錢主任讓她泡的茶,他就沒動。
就是開大會周經理特地交代他們泡的鳳凰單樅,蔣裔也隻抿了下便沒再碰過。
她正想著老爸這幾十塊錢一斤的茶葉招待他是不是有點寒磣了,就見蔣裔端起茶喝了一口,似乎是發覺到簡玟在看他,他放下茶的時候抬眸對她笑了下,如沐春風。
簡玟可以斷定他在照顧她的感受,或者說在照顧她家裡人的感受,她也對他揚起笑。
雖然蔣裔自從進門後就客隨主便,但他往那一坐,客廳的氛圍就變得不太一樣了,原本七嘴八舌的舅媽和小姑都不再說話,走路聲都變輕了。
儘管屋內人對他並不了解,但他久經世故沉澱出的從容和沉穩擰成一種讓人難以攀談的氣場,所以自打剛進門寒暄過後,便沒人再主動說話。
大家都看向簡爸,他既然是一家之主,這個艱巨的任務便落在了他頭上。
簡爸自己也感覺很奇怪,麵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時候,居然有種領導找他談話的局促感,為了緩解這種局促感,他打算先從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入手,一開口就道:“樓下那輛邁寶路是你的車啊?”
簡玟看著老爸嘴瓢的樣子低著頭笑了。
站在陽台上的梁辰笑得就比較誇張了:“大姨爹,你是在說邁巴赫還是萬寶路啊?”
一邊的小表弟跟著起哄:“大舅,你想抽萬寶路了?”
簡玟舅舅玩笑道:“老簡,彆緊張啊,這還沒到嫁女兒呢!”
家裡原本沉寂的氛圍突然輕鬆了不少,蔣裔瞧著簡玟躲在角落偷笑的模樣,眉梢也染上笑意,寬慰道:“沒事,叫什麼都一樣,代步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