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仙人撫你頂asujdhadslhofjd(1 / 2)

濃夏時節,禦花園風景如畫,隨處可見鬱鬱蔥蔥、群芳吐豔。

若是哪位嬪妃來此乘涼消暑,帶個冰鑒,再擺些冷水中浸過的瓜果,在小亭中獨坐,便是一派“紗廚藤簟,玉人羅扇輕縑”的好光景。

隻是,日頭高照,真想乘涼的嬪妃早回殿內庇蔭處歇息去了。如若誰裝模作樣地在禦花園賞景,還作出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不是文青病犯了,就是想故意惹人目光。

後苑沒有這樣的閒人,因此,偌大的禦花園,除卻在練劈叉的王貴人,便再無他人。

“主子,您都通過選秀了,怎麼還練劈叉啊?”

站在一旁侍候的宮女秀蔗抱著一盆浸在冰水裡的羅帕站在一旁,等王貴人額間微微見汗,她便輕輕用羅帕擦拭王貴人的額頭,

“倘若老爺夫人知道,又該斥責主子鑽研歪門邪道了!”

“你跟隨我多年,我在宮裡的事也隻有你清楚。隻要你彆多嘴,老爺夫人又怎麼會知道。”

王倩淡淡回了一句,又一個猛子紮下地麵,做出一個完美的一字馬。

秀蔗的眉毛很是特彆,天生又粗又直,稍一做委屈的表情就變成了一個“囧”字:“可是劈叉雖是主子的特技,也不知道聖上愛不愛看啊!主子進宮是要得到聖上垂青、為家族帶來榮譽的,又不是來修成雜耍藝人的......”

“想要晉升,並非隻有一條路。今日去給貴妃娘娘請安,我便瞧見後苑眾人大多鬥誌昂揚。我母家平庸,並無大功於社稷,若在此時與她們產生利益衝突,未必能得到好處。”

王倩伏在地麵上,將腰又沉得低了一些,身體扭曲幅度之大,仿若柔軟無骨,像是一條垂落在地上的白色絲帶,

“但,光耀滿門並非隻有得到聖寵一條路。古有武後任命巾幗宰相,今有琉容華學識奇詭功於域外。隻要我精於一道,安知不會得償所願。”

秀蔗知道自家主子從入宮前便性格執拗,下定決心要走的路不撞南牆不回頭,隻好歎了口氣,繼續給王倩擦去額上汗珠。

秀蔗之前也不是沒勸過,在她看來,主子根本就是在做無用功。小姐從前在府邸便是這樣,不喜官宦女子應學的琴棋書畫,也不喜市井少女偏愛的歌舞戲樂,偏偏愛好鑽研諸如珠算、律法、疾行、劇本殺這些男子都未必學得進去的東西,實在是令老爺和夫人頭疼。

本來以為小姐也就是三分鐘熱度,玩膩就會收心,沒想到她怕不是奇技巧淫的天縱奇才,竟將這些愛好一一堅持下來,而其中堅持最久的,便屬劈叉。

這任皇帝癲狂,說尋常選秀無趣,要看些新鮮東西。嫻妃也縱著他,這才實現了前所未有的選秀奇景。各家秀女都拿出絕技,來博出人頭地之機。如不是這樣,王倩恐怕入不了後苑,也不能靠劈叉得到貴人位份。

雖然許多老派宮人和臣子不理解皇帝的舉措,但王倩覺得皇帝改良選秀章程一事甚好。否則,哪來的百花齊放、百家爭鳴,世人又怎會知道女子生命力之磅礴,遠不止囿於閨閣瑣碎呢?

雖然皇帝還沒有施恩於王倩,但她相信,能如此篩選女子的皇帝,並非一個觀念與常人無異的俗人。

有朝一日,她一定能用一手驚天地泣鬼神的絕活,來贏取皇帝的垂青。

想到這裡,王倩淺淺一笑,將頭抬起。秀蔗連忙上前擦汗,沒想到王倩眼神堅毅,神采勝過從前,一時間竟將她晃得睜不開眼,隻好戴上墨鏡,給王倩擦汗。

“主子神采飛揚,禦花園的萬紫千紅和主子相比,都黯淡無光。”

秀蔗扶著大一碼的墨鏡,生怕它不小心掉下來,自己被主子耀眼的光芒刺傷。

“彆鬨了,你就會哄我開心。”王倩笑著站起身,斂起光芒,接過秀蔗遞來的羅帕拭手,“我們回梨芳庭吧。”

秀蔗牽著王倩的手,才走了幾步,便被一名身材高大結實的中年男性攔下:

“姑娘留步。”

秀蔗嚇了一跳,立刻把王倩護在身後,厲聲問道:“閣下是何人?為何在暗處窺視主子!”

男子一身玄色長袍,袍上隻有寥寥幾針繡的鴻雁紋樣,一派乾淨利落。

隻見他麵容方正,眼神正直,王倩看他不像是壞人,便行了個禮,道:“妾身是後苑中人,不宜接觸外臣。無論閣下是何人,還請不要聲張,妾身即刻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