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太後一怒之下怒了一下(1 / 2)

“母後,您是什麼意思?”秦奉安神色也變得鄭重。

太後似有難言之隱,話到嘴邊卻好似有千鈞重。她張了張嘴,卻又默不作聲看向窗外。

風吹帷幔輕動,似是替難以開口的窗邊人低語。

秦奉安不知道太後的顧慮,但看她樣子就知她要說的事非比尋常。

殿內裝潢奢華,紅木雕花的屏風立於正中,屏風後隱約可見太後的鳳榻。大紅的帷幔垂落,金線繡出的鳳凰展翅欲飛,祥瑞華麗。殿中點著鏤空赤銅香爐,殿內彌漫著沉香的厚重而綿長的香氣,秦奉安卻覺得香氣中卻夾雜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陰冷。

盛暑之日已過,雖說第一場秋雨未至,但已有涼爽的風穿過兩麵通透的大殿。太後尊貴,下屬更應留心著殿內溫度和濕度。如今殿內冰鑒儘數撤去,就是為了避免讓太後貪涼染疾。秦奉安剛才進來的時候,隻覺得屋內溫熱正好,這會兒感到陰冷隻能歸咎於心境變了。

“慎言......”太後竟是有些懼怕地開口,“你莫要怪哀家置喙朝政。”

秦奉安眉頭瞬間皺成一團,周身陰冷之意更勝幾分。

“母後,您先說吧。”

太後也緊鎖眉頭,震聲道:“鎮軍將軍張相陽、尚書令錢書從、禦史中丞陳玄寶,還有一乾太中大夫、雲麾將軍、六部侍郎,都與太尉過度親密。”

秦奉安雙目登時圓睜,眼中儘是難以置信,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一般僵在座椅上。他緊緊握住扶手,指骨端微微顫抖,幾乎要失了力氣。

“太後莫不是在說笑?”秦奉安靜默良久,沉聲問道。

隨著秦奉安發話,太後感到一陣寒意無端襲來,仿佛連空氣都變得凝滯。

“哀家是為了秦家的大古朝著想,才將此事告知與你。”太後摩挲著擱置在桌上的青瓷茶具,好定下心來。

“母後曆數的都是寡人的重臣,他們都是關係緊密的同僚。同僚之間互相往來......也有益於我朝臣子團結一心,為寡人出謀劃策,共治大古。”

秦奉安雖然如此說,但這話倒更像是在安慰自己。他眉頭緊蹙,額角隱隱青筋畢露,完全不像是不擔心的模樣。

太後焦急斥道:“慎言,現在可不是耍小脾氣的時候!要是你師父聽到你說出這麼幼稚的話,恐怕氣也得氣死了!”

“那母後想讓我怎麼辦?”秦奉安氣極反笑,“難道就憑母後這一句話,我就要罷免朝臣?還是說,母後想讓我賜死他們?母後讓我疑心肱股之臣,卻連用何種手段得知的消息都不告訴我!若是母後欺騙於我、利用於我,我也願以孝道相待。我這個皇帝,不過是被母後玩弄於鼓掌的螞蟻罷了!”

“慎言,注意言辭!就算你身為皇帝,也是哀家的兒子!”

太後厲色分辯道,

“哀家不過是為了大局著想,本以為你能領會哀家的苦心,誰承想你將這帝皇的多疑用到哀家的頭上!哀家真是白養你這麼大!”

秦奉安眼神閃過一絲哀傷:“後苑之中,嫻妃與貴妃素有嫌隙。嬪妃們以二人為尊,才頻生嫌隙,沒想到母後也參與其中。太尉吳道庸是貴妃生父,母後要我疑心他,豈不是連帶著貴妃一同疑心?莫不是母後還看不慣貴妃昨日獻藝,想無中生有?”

雖然秦奉安話語句句指責太後,但卻把此事從“後妃乾涉朝政”降級到“後苑之爭”,給太後一個安身的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