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柔,你看誰來了。”
陸銘的聲音響起。
李兮柔回頭的時候,就看到了李岩。
眸子中顯露驚喜。
當即站起身來,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來。
“李伯伯,您回來了啊,嬸子呢?”說話的時候,就向著後麵看去。
“我那老婆子身體不好,可不興總是長途跋涉了,而且這一次是公乾,帶著她也不合適。”李岩笑嗬嗬的打量著李兮柔。
就如同是在看自己的女兒一般。
發現對方氣色好了很多之後,才露出滿意之色。
“老爺子是大虞丞相,此次可不是回來,是過來督戰了,你還不快準備飯食,今天咱們跟老爺好好喝一杯。”
“啊!”李兮柔有些不可思議道。
“嗬嗬,不管什麼身份,我也隻還是你們的長輩,這麼長時間不見,是該好好的喝一杯。”
李岩笑嗬嗬的道。
顯然,今天可以看到二人,他也非常的開心。
李兮柔點點頭後,就跑去準備午飯了。
陸銘則是攙扶著李岩,在樹底下坐了下來。
後者歎息聲道“當初我們老兩口那麼突兀的離開,心裡沒有不舒服吧?”
“怎麼會,知道二老有苦衷,要說起來你們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怎麼會心裡不舒服,隻是可惜不知道您的住址,不能去探望,兮柔為此遺憾了小半年了,哭了不知道多少次。”
陸銘一邊親自給李岩倒茶一邊道。
李岩笑道“你跟兮柔丫頭懂事,我看的出來,當初之所以那麼著急離開,是因為我在朝中豎敵不少,而且眼看如今氣血枯竭,沒有多少年好活了。
所以不想讓彆人知道我們之間太多的糾葛,擔心我死後你們被針對。
隻是想著暗中幫忙就好。
可是沒有想到,你這麼爭氣,短短時間,就立下了大功,既然你有這個能力,我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在我臨死之前,讓你擁有自保之力,還是沒有問題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
他手掌輕輕的拍在了陸銘的肩膀上。
讓對方心中不由感動,他絲毫沒有懷疑李岩的話,因為到了對方這個位置,根本就沒必要騙自己,更不需要解釋什麼。
能說出這般話來,說明是真的將他當作家人了。
“我無兒無女,在臨死之前遇到你們兩個後輩也是一場緣分,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你願意不願意?”
李岩說到這裡的時候。
儘量讓自己的表情變得慈祥一些。
陸銘則是毫不猶豫道“您說!”
此時的他才知道,自己為何在洪都府之內,可以順風順水,就連百裡家的大公子,在自己隻是一個區區千夫長的時候,都那般的客氣。
如今看來,一切都是李岩的緣故。
“我想認你做個乾兒子,如此一來的話,也算是後繼有人了,你願意嗎?”
他聲音很輕,罕見的有些不自信。
說出來或許沒有人會相信,畢竟李岩現在說要認兒子的話。
願意的人,怕是可以從雲州排到上京都不止。
但是人有了感情之後,就不同了。
會在乎,所以就會不自信。
陸銘不由一愣,他沒想到李岩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不過,緊接著就跪倒在了地上。
“乾爹在上,請受陸銘一拜!”
說話的時候,一個頭就磕了下去、
“好,好,我兒快快起來。”李岩激動道,渾濁的眼中,竟然隱隱的泛起了淚花。
多少年了,他異常渴望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希望可以後繼有人。
希望自己的一切,都將被對方繼承。
但是考慮到妻子,他一直在忍著,哪怕是抱養一個都從來沒有提起過。
陸銘跟李兮柔,是緣分巧合之下,跟二老結緣的。
不管是李岩,還是張氏,非常認可,將他們當作了孩子。
所以,前者才會動了認子的心思。
現在看著陸銘,多年積攢的父愛,可以說在瞬間就爆發了出來。
而此時的對方,在站起身來後,則是對著正在遠處忙碌的妻子喊道。
“兮柔,你快過來。”
既然自己都認乾爹了,李兮柔這個兒媳婦,自然是要來拜見的、
而此時的另一邊。
上京城刑場之上,裡裡外外圍滿了百姓。
禁軍負責維持秩序。
永王跟何鬆二人,身穿白色囚服,被推上了斷頭台。
炙熱的陽光落在兩人身上。
劊子手,已經舉起了雪亮的長刀,上麵布滿了符文。
“噗!”一口烈酒噴在刀身上的時候。
鬼頭刀舉過頭頂。
永王依舊麵色淡然,何鬆則是已經滿眼的恐懼。
他是仙門之人,他壽元悠久,還不想死在這裡。
“斬!”隨著監斬官手中令牌落地的時候。
劊子手的刀鋒,快速的揮動而下。
“呼啦啦!”
可就在此時,一股黑色的颶風,瞬間席卷了整個刑場,就連禁軍戰士,都站立不穩。
“大膽,何人敢在法場搗亂!”一名將領口中發出怒嘯。
身上金甲在氣血之力的鼓蕩下“錚錚”作響,穩住身形之後。
手提一柄長矛,向著永王就投擲了過去。
鋒銳的長矛,在破空時發出驚人的尖嘯。
尾部劃動出淡淡的白痕。
這是禁軍中的一名將領,修為已是先天巔峰。
可就在戰矛貫穿了颶風,將要落在永王身上的時候。
一柄拂塵自風中探出。
將長矛撥到了一旁。
蒼老的身影顯現出來,身邊還跟著一個白裙女子。
二人在颶風中,竟連衣襟都沒有被掀起。
“唉!永王有天命在身,不該死在昏君之手。”仙風道骨的老者,淡淡的聲音響起。
穿過颶風,落到了刑場內所有人的耳中。
周圍被吹倒的百姓,都聽的清清楚楚。
而後,拂塵再次一卷,便是將永王跟何鬆拉起,向著遠處飛掠而去。
片刻之後,就消失在了刑場中。
颶風也隨之消散。
“追!”禁軍將領看著已經恢複過來的下屬怒喝道。
而後,就躍上了戰馬。
皇宮之內,女皇坐在龍椅上,俯瞰著群臣。
他們已經在朝天殿中待了三天,可是依舊沒有想出破解蟄龍府叛軍的辦法。
此時,低著頭不敢出聲。
整個大殿中,寂靜的讓人害怕。
“蹬蹬蹬!”
清脆的腳步聲,在殿外響起,一個年輕的內侍跑了進來。
剛進大殿,就跪倒在地,聲音顫抖道“陛下,有仙門中人劫法場,拓跋野,何鬆,皆被救走,禁軍已經派出人馬追尋。”
說完之後,就低下了頭顱。
汗液順著臉頰掉落。
群臣嘴角不由抽搐。
陛下本來就在暴怒邊緣,壞消息一個接著一個。
實在是要命。
“砰!”女皇手中把玩著一枚玉佩,竟被捏碎。
“嘩啦啦!”珠簾響個不停。
群臣當即齊齊跪倒。
武將還好,一些文臣就有些受不了了,三日來都不知道跪多少次了。
正在這個時候,外麵又有動靜響起。
“報,雲夢府守將傳來戰報!”又是一名內侍匆匆而來。
同時口中發出尖銳的嘶吼。
群臣腦袋伏的更低了。
有人甚至在發抖。
他們認定雲夢府陷落已經無力回天。
再加上這麼一個壞消息,女皇怕是會徹底暴走。
而就在此時,氣喘籲籲的內侍,也已經奔入了大殿。
“讀出來!”女皇冰冷,而且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
讓整個大殿中,溫度都在急速的下降。
任誰都可以感受到蘊藏著的冰冷寒意。
顯然,對方也並不看好雲夢府之戰。
如今永王跟何鬆又被救走。
兩州之地若是全部陷落,對於大虞來說。
打擊可以說是非常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