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黛笑了笑:“可以啊,哪日有空,我可以再說一遍。”
瓷釉滿意地走了,莫黛繼續練字。
亥時,莫黛有些犯困,於是站起身,吹滅蠟燭走出書房,關上房門,一轉身,手腕忽然被人握住,莫黛想甩開,卻聽石墨壓低聲音道:“是我,石墨。”
莫黛瞧見客房那處燈光仍然亮著,怕弄出動響吵到穹清和瓷釉,於是沒有掙紮,任由石墨拉著她來到園子一角的小池塘前。
原本這裡的回廊都亮著燈光的,今日卻黑漆漆的。莫黛不曉得石墨要做什麼,隻站在回廊內,看他摸索著走到小池塘邊,摸出火折子點燃了什麼東西。隻見一處火花沿著某條規定好的軌跡嗤嗤燃燒,莫黛順著那軌跡,看出那是“對不起”三個字。
莫黛有些想笑,這男人若是放到現代絕對是泡妞高手,居然想出這麼個法子來向她道歉,真是人才!
“莫黛,你不要再生氣了,我已經知錯了!”石墨可拉著莫黛衣袖輕輕晃著,同時可憐兮兮地說道。
莫黛又想笑了,明明是一個麵容冷峻的型男,卻偏偏做出嬌滴滴的撒嬌狀,索性現下四周黑漆漆的,否則她還真替他感到丟臉。
“莫黛,你說句話啊?”石墨見莫黛不出聲,心裡沒底。
其實故意忽視他這麼多日,莫黛的心裡也不好受,雖然乍一聽到他那麼說時她是挺生氣的,不過,莫黛也知他隻是因為內心強烈不安才會說出那些話來。
“莫黛……”
“好了,我接受你的道歉。”莫黛說道。
“真的?”
“嗯。”
“我不信,除非你讓我親一下!”石墨開始耍無賴。
莫黛有些無語,也隻有石墨會說出這些話來,沐千澈、蕭笙和莫無雲三兄弟絕對不會如此放浪形骸。
見莫黛沒有反對,石墨一手攬住莫黛的腰,一手捧著她的後腦勺,俯臉吻上她的唇。
唇間溫潤香軟的觸感讓他癡迷沉醉,蜻蜓點水怎麼能夠?於是探索深入,想著那夜密室內她與他的瘋狂起舞,他全身的血液瞬間沸騰奔湧……
“喂,你不是說隻親一下?”莫黛懊惱地說道。
“我是隻親一下啊,不過這一下的時間要由我來決定!”石墨貼著她的耳畔邪魅地說道。
“無賴!”
“莫黛,我還想更無賴一點,今晚陪我可好?”
“不行……”
“我們隻蓋被純聊天,不做彆的!”
“……”
“這樣也不可以?”
“……”
“莫黛,你嘴上說原諒我,其實你心裡還是不待見我!”石墨受傷地說道。
“不是……”
“那你陪我!”
“我……”莫黛有些羞於啟齒,“我怕我會忍不住……”
石墨一愣,隨即“噗嗤”一聲笑出來,莫黛更窘了,而石墨卻將她摟得更緊,好似釋懷一般感慨道:“你終於像回女人了!”
莫黛的嘴角抽了抽:“注意你的措詞,我一直都是女人。”
莫黛與石墨終於和好了,全家人都鬆了一口氣。然而,這日晨間,瓷釉忽然哭著跑來找沐千澈,說是穹清摔倒了,腦袋磕上了桌角,當場暈了過去。
沐千澈一聽當即縱起輕功飄到了前院,而莫黛也趕緊跟了過去。
原來是瓷釉一時大意將矮凳放在了床前,穹清下床時不小心絆到了矮凳,倒下時,右額磕上了桌角。
沐千澈要替穹清檢查額頭,於是摘去他頭上的黑紗鬥笠,然後他們第一回見到了穹清的真容。
一瞬間,二人都不禁怔愣住。
在莫黛看來,沐千澈的長相已經是人間極品,卻不想穹清更是美得讓人無法形容,冰山雪蓮不足以形容她的高潔華美,翠竹滴露不足以形容他的清貴淡雅,似雲般飄渺,似風般飄逸,他的五官是神之手創作的最卓絕完美的畫,看一眼便會令人內心生出自卑來,頓覺自己渺小卑微粗俗,活著實在沒什麼意義,傾國傾城當如是。
莫黛眨了眨眼,回過神來,扯了扯猶在發呆的沐千澈。
沐千澈收回心神見穹清的右額上蹭破了皮,有少許的血流了出來,於是幫他清理了一下,上藥包紮好。
莫黛想著借此機會醫好他的眼睛,當然樣子還是要做做的。她將瓷釉打發出去,關上房門,正打算用紗布將他的眼睛層層包裹住時,穹清醒過來,他嗅聞到一股淡淡的馨香味,於是出聲:“莫黛?”
“嗯,是我,神醫正打算幫你醫治眼睛,眼睛需要用紗布包上,七日之後方可拆開。”莫黛一邊說一邊扶穹清坐起身,迅速地將紗布纏繞在他的眼睛上,足足纏了七八層,確定不會有光透進去才停止,而後在他腦後打了個死結。
沐千澈看著莫黛包紮,怎麼都不覺得她動作溫柔,想著她對那樣一個美男子都能無動於心,卻獨獨對他們幾個好到骨子裡時,心裡忽然生起一種優越感來。
沐千澈從桌上拿起一隻茶碗,倒了一碗溫水,莫黛走過來將意念集中,而後用針刺破左手無名指,一滴暗紅血珠冒出滴入溫水中,刹那間馥鬱馨香充斥了整個房間,隨即飄向院子,站在院內不停焦急走動的瓷釉一瞬間被這香氣所吸引,閉上眼貪婪地嗅著,原本擔心他家公子的焦慮心情都好似平複了許多。
穹清也被這馥鬱的香氣震驚住,他張了張嘴,想問什麼,最終沒有出聲,隻是這香氣卻讓他體內的血液有了共鳴般沸騰了起來。
“穹清,神醫已經配好了藥,你趕緊喝下吧!”莫黛將茶碗端到穹清麵前,可他的手卻因為那香氣而不停顫抖,根本端不穩。
莫黛可不想讓自己的血被他打翻浪費掉,本想讓沐千澈過來喂穹清喝,卻見他再次因穹清的真容而愣神,於是對穹清說了句:“得罪了。”而後直接捏住他下巴將那碗水一氣灌了下去。
穹清因喝得急而不停咳嗽,而沐千澈卻因再次見到莫黛豪放的喂藥手段而感到不可思議,那麼一個美人,她怎麼就忍心這般粗魯地對待他?
穹清也沒料到莫黛會如此灌他藥,心裡的震撼不是一般二般的。
“你沒事吧?”莫黛也有些愧疚,她習慣了那樣喂藥,比較快速有效,當然,那是對昏迷之人使用的手段。
“沒事……”穹清說著,忽然感覺全身血液躁動了起來。
莫黛將茶碗放回桌麵,剛想說讓穹清好好歇息之時,忽見他雙手握緊褥子,似是十分難受的模樣,有一瞬間,她見到他的手變成了透明之色,隨即又恢複原狀。
“千澈你看!”
莫黛出聲的同時,已經鬼使神差地湊上前想去觀察穹清的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在她伸出一根手指去觸碰穹清的手背時,穹清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繼而兩人忽然自房內消失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