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虞眼角的餘光瞅了瞅莫黛身後方的管軒,見管軒眼神幽幽地望著莫黛,分明對莫黛有著一股子孺慕的情懷,不由地暗罵,這逆子,認親倒是認得快,對待莫黛竟比對自己這個母皇還要親?
管虞一邊腹誹一邊思量著,管軒想來已經將實情告知莫黛了,自己也隻能實話實說了。雖然不能完全確定莫黛就是她十八年前失落在外的二女兒,但這長相絕對也差不了,先讓她委屈一下充當大皇女,身份既定,也省得朝堂上那幫子有疑心的大臣拿此事說道。至於以後,唉,她隻能耕耘不輟,看看在三五年內能否再得一女,若得了,那便是皆大歡喜,若是不得,唉,她真舍得將祖宗的百年基業交到一個隻是與自己長得相似的陌生人手裡嗎?
管虞有些糾結,但又不得不承認,莫黛長得真是像她啊,這若是走出去,便是最最精明的左相怕是也看不出一絲違和來,畢竟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莫黛是她女兒。這個莫黛長得倒是好,比她的大女兒管媛還要漂亮精致,雖然一身尋常百姓的普通衣衫,但通身的氣質卻不俗,瞧這肌膚白皙水嫩,眼睛黑亮有神,嘴唇紅潤飽滿,烏發潤澤如緞,頸項修長優美,胸前……
管媛的視線停留在莫黛的胸口,眼睛跟著就直了,嘖嘖,這到底是怎麼長的?隔著衣服就已經能夠看出其形、其韻、其質感的美好來,若是沒有衣服阻隔……
莫黛來時匆忙,隻帶了兩套貼身換洗的衣物裝在包袱內,而丸牛此刻就老實的趴在包袱內,著露出兩隻眼睛自包袱打結的縫隙間窺視外間的情況。
丸牛察覺到管媛正色迷迷地盯著莫黛胸前瞅,於是提醒:女人,老子瞅這女皇也不是個好貨,盯著男人眼睛發直也就罷了,盯著你一女人的胸口看,這叫個什麼事兒?
莫黛經丸牛提醒才發現管虞的視線停留的位置不對,皺了皺眉,老天,這女皇不會又一大變態吧?
莫黛不著痕跡地抽回手,管虞也尷尬地移開視線,咳了聲以掩飾自己剛剛的失態,緊接著笑道:“女兒啊,你且聽母皇說……”
管虞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在說到剛剛管媛已經闔目辭世之時,眼圈真的紅了,這回的哭可比剛才為她哭要來得真切。
管軒聽到自己大皇姐沒了,隻是眼神暗了暗,表情並無太大變化,這讓留意到他表情的管虞不禁痛恨在心裡,這個逆子,白眼狼,居然連自己親姐姐的死都無動於衷!
“母皇,人死不能複生,您要節哀順變哪!”莫黛似真似假地擔憂道。
管虞拍了拍她的肩,歎了口氣:“母皇對不住你大皇姐了,此事不能聲張,母皇已經安排她離宮辦事三月餘,今日回宮,莫黛,不,媛兒,趕緊換上你平日裡的宮服去見見你君後以及你的正君側君侍君和兒子們,今晚,朕會在禦花園舉辦晚宴為你接風洗塵!”
管虞理所當然說出口的話卻讓莫黛瞬間呆若木雞,呃,她本以為隻要冒充一下管媛就可以了,怎麼還要見管媛的夫君和兒子們?那什麼,管媛到底有多少夫君啊?
好似洞察到莫黛的想法一般,管虞的眸內劃過一絲精光,稍縱即逝,但見她和藹地笑望著莫黛:“好孩子,其實沒什麼啊,你本就是朕的親生女兒,在我們瓊國,母亡,女兒是要娶除了自己生父和誕下子嗣的男子外的母親的所有夫君的,而若是姐姐不幸去了,姐姐的夫君們也是要由妹妹來接管的,否則,他們豈不是要守一輩子活寡,我們瓊國是很人性的!”
人性?是獸性吧!
莫黛不確信地看向管軒,希望他搖搖頭,但遺憾的是,他低下頭默認了。
莫黛登時覺得這個世界淩亂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心裡打定主意,待救出蕭笙和莫小翼後就立時走人,這裡可不是正常人能呆的:“母皇,我想見見我相公蕭笙和兒子莫小翼!”
莫黛不是在請求,而是在要求,也算是給了管虞幾分薄麵,她要求得甚委婉。
“呃……”
管虞才想敷衍過去,卻被莫黛直接打斷:“母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難道我不是您的親生女兒嗎?放心,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才怪!一旦有機會,她會立時帶蕭笙和小翼回去,若是管虞還要糾纏不休,她就帶著一家人隱居到穀底去。
莫黛言辭懇切,目光灼灼,看得管虞都不禁要相信她一分了,但管虞這女皇也不是白當的:“女兒啊,母皇這心裡不踏實啊,你放心,阿笙和翼兒我幫你照顧得好好的,等你習慣了這裡的一切,並將政事處理妥當了,母皇自然會讓你們見麵的,母皇還會幫你將你其他相公和家人都接過來,你看如何?”
莫黛氣得咬牙,但表麵上卻不得不雲淡風輕:“母皇說的是,我暫且不見他們也罷,不過,我隻是一鄉野村婦,至多就是認得幾個字罷了,如何能處理政事?母皇還是交給……呃,對了,交給軒皇弟來處理吧,軒皇弟非常優秀,定然不會辜負母皇的期望的!”莫黛一把拉過管軒。
管軒沒料到莫黛會如此說,第一回被她叫做皇弟,心裡泛起點點甜來,但他知管虞不會同意的,自古以來就沒有皇子插手政事的份兒,哪怕他比管媛更有能力。
果然,管虞皺了皺眉,隨即笑道:“此事不急,先讓管軒帶你回朝陽宮吧,這一路舟車勞頓的,你也累了,去沐浴梳洗一番,記得出席晚間的接風宴!”管虞說著,便瞪向管軒,對這個背叛自己的兒子實在沒什麼好氣,若非她現下需要莫黛,她早砍了管軒。
“是,兒臣遵旨。”管軒低眉順目地抱拳彎腰行禮。
朝陽宮是大皇女管媛的行宮。
當莫黛踏入蒸氣氤氳嫋嫋的大浴池,坐入水中,將腦袋倚靠在池邊時,不禁舒服地喟歎一聲。池邊放著一籃乾花瓣,是宮人在春夏秋三季采摘下來烘乾收藏,專門留給主子們泡澡用的,籃邊還備有一種淡綠色的香液以及各種養護發絲、肌膚的藥膏。莫黛不禁感慨,不愧是皇族,生活用度果然奢侈。
丸牛此時正在池子裡從這頭遊到那頭,好不歡暢。
莫黛有些好笑地看著丸牛,因為室內隻有她與丸牛兩個,忍不住出聲打趣道:“丸牛,你不是害怕沐浴嗎?在水泉鎮,每回要帶你去泡湯,你都嚇得渾身哆嗦,今日為何不怕了?”
丸牛用四隻小短蹄劃水,大耳朵充當了浮漂,慢悠悠地徜徉在水中,良久才回道:老子也是需要看心情看場合的,水泉鎮的湯池子怎能與這裡的相比,那裡魚龍混雜,什麼壞人都有,老子可不想被人抓去燉了!
莫黛想想也是,丸牛彆的優點沒有,但惜命還是做得不錯的。
“丸牛,左右無事,你且說說你與靈水的事情吧。”莫黛忽然說道。
丸牛一怔,呼吸亂了節奏,身體差點下沉,它急忙劃動四蹄,大耳朵拍打著水麵才保持住浮在水麵上。它那狼狽的舉動令莫黛忍俊不禁,才笑出聲就招來瓦牛惡狠狠地一瞪眼。
丸牛:你還是想你自己的事吧,男人和孩子都在那老色女的手裡攥著呢,可想著法子對付她了?
莫黛不回答丸牛的問題,繼續追問:“你就說說吧,我有些好奇,靈水是不是與你一樣小巧玲瓏?”莫黛按照丸牛的模樣來想象靈水的模樣,若是有一對小粉豬在她腳邊撲騰,那情形貌似也不錯。
然,丸牛聽到她的話後,氣得咬牙切齒:什麼小巧玲瓏?你這是在歧視老子嗎?
莫黛訝然,倏爾想起丸牛提起過它們靈豬一族都是體形巨大的,它是因為基因突變才如此迷你的,如此說來,那靈水定然也是體型巨大的,若是這樣……莫黛的腦海裡勾勒出一副體型巨大的公豬與體型迷你的母豬成親然後繁衍子嗣的畫麵……呃,她發現她不敢想象。
丸牛恨死莫黛了,看她半羞半嚇的模樣,顯然想到了什麼不堪的東西,丸牛生氣了,但又拿莫黛沒辦法,因為那本就是事實。當初靈水剛出生時是與它一般大小的,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靈水漸漸長大並最終趕上了它老爹的體形,而它卻始終一坨,儘管它們打小就定了親,但它接受不了這樣的體形差異,更確切地說,它是不想讓靈水遭其它靈豬恥笑。
莫黛見丸牛的眼裡閃過一抹痛苦與糾結,心裡不忍,這豬頭從來都是沒心沒肺的,如今露出這副眼神,她還是有些心疼的,相處這麼久了,她可是真的將它當成知己了。
“丸牛,過來,我幫你搓背。”莫黛衝丸牛招了招手。
丸牛瞅了莫黛一眼,見她笑意盈盈,似乎在討好它,丸牛向來識時務,抽了抽鼻子遊到莫黛身邊。
莫黛將它抱在胸前,將池邊上盒子裡的淡綠色香液抹了一些塗在丸牛的身上,輕輕地按揉抓捏,伺候得丸牛舒舒服服的,它心裡對她的那點怨念也都變成了“這女人真不錯,老子沒跟錯認”這種想法。
丸牛一邊享受莫黛的服務,一邊哼唧道:你莫擔心,老子洗完澡就會去找蕭笙和莫小翼,老色鬼現下有事要仰仗你,自然不會虧待他們的!
莫黛點點頭,將它抱到一旁,就著水槽衝洗乾淨,而後再放到大浴池內讓它繼續遊,而自己則開始洗頭洗澡。
莫黛剛洗好頭,正打算朝身上打一層淡綠色的香液時,忽然聽到浴室外的珠簾晃動撞擊的脆響,緊接著便有人的腳步聲傳來,莫黛一愣,深吸一口氣整個人沒入水底,丸牛也跟著憋氣沉入水底。
腳步聲漸近,是兩名身材頎長,長相妖嬈的男子,此二男是孿生兄弟,長得一模一樣,是管媛最寵愛的側君,名喚夜靈、夜幽。
夜靈夜幽皆穿著一襲緋色衣袍,領口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不難猜到他們的衣袍之下是真空狀態。
二人進到浴室,掃視一圈並未見到莫黛,夜靈疑惑道:“咦?殿下呢?剛才在外頭明明有聽到水聲……”
夜幽急忙扯住夜靈示意他小聲些:“噓!莫被軒皇子聽到了,他正在院外守著呢?真不知他是發哪門子瘋了,我們要進來侍候我們的妻主,乾他何事?害我們還要偷偷摸摸地從密室進來,也虧得殿下事先想得周到,在浴室這塊兒專門設了密室,不然,我們肯定被軒皇子攔在外頭!”
兩人又在室內掃了一圈,忽然不經意瞥見水池中飄起一縷烏黑發絲,在氤氳的水汽中浮浮沉沉地飄蕩著。
夜靈不禁與夜幽對視一眼,二人皆勾起唇角,無聲地褪了衣袍,同時說道:“既然殿下不在,那我們還是離開吧,晚宴上總能見到她的!”
莫黛是麵朝水底的,隱約聽得她們的聲音,心裡想著,趕快離開吧,再耽擱一會兒,她可真要忍不住了!
莫黛又等了一會兒,確定聽不到聲響後,才從水底冒出頭來,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那曼妙起伏亭亭玉立的身段乍然暴露在空氣中,肌膚被蒸騰得粉嫩誘人。池邊早已褪去衣袍的二人驚豔於眼前的美景,刹那間倒抽氣出聲:“殿下好美……”
“啊!”莫黛驚得發出聲音,猛然護住胸前蹲下去,眼前白花花的兩團看得她眼抽,急忙閉上眼睛,大叫著,“你們快出去!”
夜靈夜幽二人平素也是一起與管媛顛鸞倒鳳胡鬨一番的,如今見莫黛羞惱閉目的模樣,以為又是殿下與他們玩的新花樣,直覺配合著演繹起來:“殿下這是在害羞嗎?那怎麼行,今兒個,殿下若是不滿足我們哥倆,我們可是不會放過殿下哦!”
說著,夜靈夜幽二人埋入池水中,莫黛氣得牙關緊咬,由這二男的所作所為不難想見管媛平日裡的荒唐淫靡,該死的!
既然他們不怕彆人看,她也沒必要避諱,睜開眼來瞪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