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給你!”
趙天簪拿著竹蜻蜓,這才消了氣。
莫小翼見哥哥與趙天簪互換禮物了,他也將自己寶貝的一顆琥珀色的鵝卵石送給趙天簪,然後睜著大大黑眼睛望著他,希望他也能送自己一個玉哨子。
趙天簪雖然不將莫小翼這個小屁孩放在眼裡,但人家都送自己東西了,自己若是不回禮就顯得太小氣了,於是扯下自己身上的翡翠玉佩送給莫小翼。莫小翼雖然更想要玉哨子,但翡翠玉佩上雕刻了好多長尾巴的小鳥,也挺好看的,於是開心地笑了。
趙英姿有些舍不得莫黛走,在綠意軒內抱著莫黛撒嬌,結果被走進來的趙武娘看到,一腳踹上她的屁股,連聲罵著:“你到底是隨了誰?難怪這麼久都沒給老娘生個孫子孫女出來,原來是有斷袖之癖!老娘不管你願不願意,今年你必須給老娘生出個孫女來!”
趙英姿抖著眉頭說道:“娘,隻要你仍然耕耘不輟,我就不打算要孩子!我可不想自己的孩子比他們的叔叔還大!”
趙武娘一愣,隨即老臉窘紅,跟著又是一腳踹過去,罵了一句“混賬”後,甩袖走人,壓根兒就忘了她是來為莫黛一家人送行的。
一家人來帝京時,分坐在兩輛馬車內,一輛是自家的,另一輛是雇來的。回去時,莫黛同樣又雇了一輛馬車,乾糧及飲用水準備充足。
原本莫黛想和穹清試試能否一次性將全家人都轉移回家,但又擔心他們這麼多人一起消失會引起彆人的懷疑,於是便決定老老實實地坐馬車回家。
一路上倒也順利,原本會暈車的穹清這回倒是精神十足,而三名孕夫就有些不適,雖不至於吐出來,但卻沒什麼食欲。莫黛擔心得不得了,想用自己的血滋養他們,結果遭到他們一致反對,且被狠狠地責罵了,說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莫黛隻好罷休。
而丸牛卻偷偷地蹭了蹭莫黛的腳踝,齜著小白牙,一臉地巴結討好:女人,老子最近頭昏腦漲,四肢無力,你能否給老子一滴血補補?
莫黛皮笑肉不笑地望著丸牛:相公們說了,我得愛惜自己的身體!
丸牛不屑地白了莫黛一眼:呸!老子算看透你了!有異性沒人性!你就是個忘恩負義,以大欺小,不愛護小動物的混蛋!
莫黛:你罵吧,趕明兒遇上靈水,我向它告狀!
丸牛一抖:你……好吧,老子不說了還不行嗎?
在馬車上顛簸了半個多月後,一家人終於回到了鹿嶺鎮。
三月初二,午時,馬車駛到家門口。
莫憂見到他們時,紅了眼眶,這些日子以來,他擔驚受怕的,就怕再也見不到他們。
瓷釉也跟著抹淚,在一起時不覺得,分開時才覺得想念,以往他隻會掛念穹清一個,這回他卻掛念起莫黛一大家子來。瓷釉像以往那般站到穹清身旁服侍他,隻是眼睛卻不自禁地朝莫黛看去,兩個月不見,他怎麼覺得莫黛長得越發好看了?
穹清連喚了瓷釉兩聲他才驀地回神,急忙問道:“公子,您喚我有何事?”
“你踩到我的腳了。”穹清發現瓷釉的臉紅紅的,而且曉得他剛才一直在看莫黛,不由地歎口氣說道。
瓷釉一低頭,果然見到自己正踩在穹清的腳麵上,懊悔得跟手就甩了自己兩巴掌:“瓷釉真是該死,公子,請您懲罰我吧!”
穹清沒來得及阻止他自己甩自己巴掌,隻淡淡道:“我沒怪你,快去幫忙收拾東西吧。”
“是,我這就去!”瓷釉匆匆跑到馬車前,去幫忙拿東西。
穹清看了瓷釉一眼,又看向莫黛,不由地笑了笑,果然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呢!
莫黛回來後瞄了一圈也不見歸一,心裡想著難不成那孩子等不及已經回去了嗎?於是隨口問了句:“莫憂,歸一去哪兒了?”
“他去奇貨店了,這些日子他通常白日裡去奇貨店,晚間回來歇息。他說的話好生奇怪,與我們也聊不到一起,即便白日裡呆在家裡也是自己一個人與他的白貓嘰裡咕嚕地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話!”莫憂說道。
莫黛點頭,的確,歸一說雲國本土話是有些生澀,雖然他外表是個十二歲的少年,但他畢竟是個巫師,也算是世外高人了,總歸會有些曲高和寡的孤獨感。
莫小羽和莫小翼回到家後甚是高興,在後院的回廊內來踢著他們的布球來回跑,而莫小滿則不時要從他爹莫無輕的懷裡掙紮著要下去同哥哥們一起玩耍。
莫黛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答應過莫小翼回來補他一個生日蛋糕的事情,二月初六是莫小翼的生辰,隻是當時借住在宰相府諸多不便,隻煮了碗長壽麵給他吃。莫黛到糕點房檢查了一下食材,麵粉、蔗糖、雞蛋都還有,隻是煉乳和果醬都吃完了,隻能等到去街上補了貨才能做了。
馬車上的東西搬完了,瓷釉抱著一隻錦盒進了後院問許韶林該放到哪裡,許韶林不知錦盒裡放著什麼,剛要打開,莫黛眼尖地瞧見了,急忙喊道:“爹,千萬彆打開!”
許韶林停了手,莫黛鬆了一口氣,不過石墨卻托著下巴挑眉問道:“什麼東西?這麼神秘?”
莫黛走過去將瓷釉手中的錦盒接過來便朝自己的房間走,該死的趙英姿,跟她說不要這東西了,她到底還是塞在了馬車的後備箱內,剛才還好未被發現,若是被眾人看到了,她還有臉見人嗎?
不過她愈是藏著掖著,石墨的好奇心就愈大,其他人也好奇,不過他們都很尊重莫黛,而且也沒好奇到非看不可,不像石墨,急得撓心抓肺的,不看到心裡就不安。
於是石墨便跟著莫黛過去了,一推門,嗯?大白天的,居然插上了?有鬼,絕對有鬼!
石墨的好奇心越發強烈了,腦子飛快運轉,等到莫黛拉開門走出來時,石墨忽然朝她倒了過去。
莫黛一把扶住石墨,關切地問:“怎麼了,是不是累了,走,我扶你到房裡歇息一下,我去做午飯,有沒有特彆想吃的東西?”
聽著莫黛溫柔的話語,石墨忽然覺得自己耍鬼點子有些對不起莫黛,但他太想知曉那錦盒內裝著何物了,於是繼續裝:“我頭有些暈,我想到妻主的房間去睡覺,可以嗎?”
莫黛剛想答應,忽然想到了什麼,於是拒絕:“不可以,我的房間亂七八糟的,你還是回自己的……”
莫黛正說著,瓷釉忽然接話道:“莫姑娘,你的房間不亂啊,我和莫憂隔兩日便會幫你們打掃房間,順便將被褥什麼的拿出來晾曬!”
莫黛的眼皮跳了跳,而石墨則暗自偷笑,瓷釉做得好!
“妻主,人家真的想到你的房間去歇息嘛!”石墨開始軟磨。
“不行!”
“為何不行?難不成你的房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秘密嗎?”石墨開始激將。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莫黛這回的態度相當堅決,石墨隻好暫時退讓,去了自己房間,進去前還不忘說自己午飯想吃莫黛做的烤雞,刷蜂蜜的那種。
因為許韶林忙著收拾東西,蕭笙和莫無雲懷著孕,莫無輕得看著孩子,沐千澈指望不上,莫憂和瓷釉是半吊子,莫黛便與莫無風一起準備午飯。
莫無風很少和莫黛一起做飯,擔心自己的做的菜會入不了莫黛的眼,有些小緊張。
不過莫黛將煮飯和炒菜的任務都交給了莫無風,她隻負責燒火和烤雞。莫無風開始還有些如芒在背的感覺,漸漸的便得心應手了,一邊做自己的事情,一邊看著莫黛殺雞,用開水燙過再細細拔毛去除內臟等物。
莫無風愛看莫黛做事的模樣,總感覺賞心悅目。
莫黛察覺到莫無風在看她,便抬頭回給莫無風一個微笑,莫無風心裡一蕩,整個人便有些飄飄然。莫無風的臉有些發紅發熱,他覺得有些窘,明明他們都是妻夫了,他卻仍會害羞,他決定找話題同莫黛聊天,於是開口道——
“妻主,你今日抱著的錦盒是趙姑娘送的吧?裡頭裝的是什麼啊?”
莫黛一怔,差點沒將手裡的整雞給撕開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