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黛一巴掌拍上她的腦門兒,高深莫測地笑了笑:“你下回與你的相公們一起試試就曉得了!”
莫黛正與蕭笑在大堂內說著話,一道略帶沙啞的蒼老女音忽然自身側傳來——
“莫大溪?你是莫大溪吧?”
莫黛轉臉看向身側,一名身著灰色棉袍的五十多歲老婦此時正一臉驚嚇地望著她,莫黛認得此人,正是當初在福滿堂說書的老先生商一紅。
“商老先生,她不是莫大溪,她是莫黛,早前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她就是莫大溪的孿生妹妹莫黛!”蕭笑對商一紅解釋道,而後又對莫黛說道,“商老先生是古渠縣人,家在離此不遠的鄰鎮桃華鎮,女兒在這邊開了家小吃鋪,她過來女兒這邊過年,尚未回去,時常到我們這裡泡湯。”
商一紅布滿皺紋的老臉盯著莫黛良久,忽然老淚縱橫,噗咚一聲就給莫黛跪下了。
莫黛大驚,這是怎麼了?
“是嗎?原來是莫大溪的孿生妹妹,你們長得一模一樣,就讓老身向你賠罪吧!”商一紅伏在地上不起身,棉袍下的身體已呈老態,瘦且佝僂著腰,“老身對不起莫大溪啊!”
莫黛有些動容,雖然商一紅此番作為可能隻是為了讓她自己心裡好過些,但她能有此番心意已是難得。
“商老先生,您先起來,我們換個地方說話!”莫黛扶起商一紅,在路過客人的議論中來到沐千澈曾經用來就診的藥房。
藥房內,莫黛麵色平和地望著商一紅:“商老先生,我已聽說了,我姐姐的死與你並無關係,你無需向我賠罪!”
商一紅卻不依,再次跪倒在莫黛麵前:“你姐姐莫大溪待我不薄,當初若不是她寫了話本子讓我說書,我早就卷鋪蓋回家了!可你姐姐出事時,我卻懦弱地一句話都沒敢為她說,我這心裡愧疚啊!”
莫黛想起當時的情形,拳頭也不由地攥緊,不過麵色仍然一派平靜:“我聽說了,當時那種情況,便是你說了也不起作用,說不準還會連累你一起受罰!”
商一紅忽然哭出聲來,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繼續道:“我當時就是因為這種想法才沒敢出聲的,但事後我卻因為這樣的自己而感到愧疚悔恨,我當時若是肯為莫大溪說上一句話那該多好,那孩子是無辜的,便是與常人有異又如何,她根本就不曾害過人……”
商一紅一直絮絮叨叨地說著,莫黛由開始的動容,到後來的麻木,等到她聽得有些困乏時,商一紅才終於不說了,莫黛心道,不愧是個說書的,居然能說上大半個時辰也不嫌累。
從商一紅那裡,莫黛了解到自己出事沒多久,商一紅便從福滿堂請辭回到古渠縣桃華鎮,並一直心懷愧疚直到現下。
送走了商一紅後,莫黛與家人也坐上馬車打道回府。
當晚,尚水和她的兩名相公尚仁尚義隨蕭笑一起來到莫府與許韶林商量蕭笑的親事。因為親事拖得有些久,雙方達成一致意見,選日不如撞日,越快越好,於是決定在三日後,也就是三月二十二那日,將蕭笑和尚達尚同以及靳顏的親事辦了。
許韶林想著,石墨的肚子一天天大了,索性將莫黛和石墨穹清的親事也在那一日一起辦了。莫黛沒意見,石墨和穹清也同意,他們其實早就已經是妻夫,眼下不過是走個形式而已。
晚間亥時,瓷釉服侍穹清躺下後,熄了燈,正打算出門,卻被穹清叫住。
“瓷釉,你心悅莫黛吧?”穹清雖然是在問瓷釉,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瓷釉一驚,心裡隨即慌亂起來:“不不,沒有,公子彆多想,我,我對莫姑娘沒有非分之想!”
黑暗裡,穹清和瓷釉彼此都看不到對方的臉。
“你莫慌,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隻是不忍心看著你傷心難過,你不打算跟她說嗎?”
穹清很清楚莫黛對這類事的遲鈍,當初若非他主動表白,她也不會接受他。雖然讓妻主再找彆的男人什麼的他心裡不會暢快,但他尊重莫黛,也相信她,不管她做出什麼決定來。
“公子,我不會說的,我從很久以前就發過誓,這輩子都會跟在公子身邊服侍公子,至於對莫姑娘的感情,那隻是我心靈上的一種寄托,我曉得莫姑娘的心裡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了!”瓷釉說道,從未有過的認真。
穹清歎了口氣:“是嗎?一切都看你自己了,我不會阻止你,但也不會幫你!”
“瓷釉明白,多謝公子!”
瓷釉拉開房門走出去,忽然覺得心裡難受,眼淚跟著就流下來。
瓷釉來到前院的那片竹林,蹲在竹林邊壓低聲哭了起來。
忽然的,“喵”一聲傳進他的耳內,他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回頭一看,歸一不知何時站在他的身旁。
“汝為何哭泣?”歸一問。
“想哭就哭了唄!”瓷釉抽出袖內的絹帕拭淚,被白貓呱呱這麼一嚇,他也不想哭了。
“你呢,為何現下還不睡?”瓷釉問歸一。
“吾心係巫族部落,實難安眠!”
歸一歎了口氣,他真不知自己還要等多久才能說服莫黛跟他去巫族部落,與她相處得越久,他越覺得讓她當自己的妻主是最適合的,雖然他現下年齡尚小,但等幾年就能夠傳宗接代了,屆時他會生下新一代巫師,他的使命也便完成了。
“你還是死了那條心吧,莫姑娘最看重家人,不會跟你走的!”瓷釉說道。
歸一不語,帶著他的呱呱走進竹林內,手挨個摸過那些竹子,感受其蓬勃的生命力。
瓷釉覺得歸一是個怪人,不再搭理他,直接回了自己房間。
後院,莫無風的房間內。
莫無風囧囧有神地趴在床上,望著枕頭上擺著的十一個玉雕,語帶感恩道:“妻主,幾位哥哥都說了,我與無輕年紀小,故而才會多分給我們一人一個!”
“嗬嗬,是嗎?他們還真是孔融讓梨,愛護幼小啊!”莫黛有些無語地說道。
“妻主,孔融是誰?”莫無風眨著嫵媚的大眼睛問道。
“呃……”莫黛於是將孔融讓梨的故事說了一遍。
莫無風聽了甚是感動:“這孔融還真是乖巧懂事,將來他的妻主一定會疼寵他的!”
噗——莫黛差點沒當場噴血,抱歉啊,孔融先生,無風他不是故意要將你拉進這個女尊世界的!
“我說,無風,咱們該歇了!”
莫黛想熄燈了,可莫無風這孩子依舊愛不釋手地盯著那些玉雕看著,他自己看也就罷了,還非要拉她一起看,要命,不過是些愛作怪的小人兒雕像罷了,也不知他怎麼就那麼感興趣?
“妻主,你說這個姿勢奇怪不奇怪?那樣的姿勢人能做出來嗎?”莫無風指著一個玉雕問莫黛。
莫黛將臉埋進枕頭,悶聲道:“肯定做不來,那個都是騙人的!”
“嗯,我也這麼想!”莫無風點點頭,忽而又指了另一個玉雕問莫黛,“妻主,你看這個姿勢!”
莫黛不想看,扭過頭不理莫無風。
莫無風頓了頓,忽然一股腦地將玉雕收進竹匣子內,放到床裡頭,然後下床去熄燈。
莫黛鬆了口氣,卻忽然感覺到莫無風撫摸向她背部的手,然後他在她耳畔呢喃軟語道:“妻主,我想試試那個姿勢!”
莫黛腦子裡轟地一下炸開,這是莫無風嗎?不會是石墨附身?
“妻主……”莫無風一邊說,一邊褪了彼此的衣服。
莫黛恨自己的這種體質,禁不起撩撥,被動不多久便會主動反擊。
這夜,注定火熱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