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烏魯冷冷的打斷了小男孩的話,“規矩就是規矩,這些食物是我主對最虔誠的信徒的恩賜,你的家裡人沒有到這裡,那就說明他們不夠虔誠。”
小男孩張了張嘴,還想要再說些什麼,但烏魯已經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讓他離開了。
其實他也有些糾結,不知道該不該讓小男孩今晚再來自己房間的,畢竟昨晚的事情都沒有辦完呢。
但是問題來了,現在他的身體裡可不止一個靈魂,要是讓白維看到了……
烏魯有些糾結。
但就在這時,一道蒼老、和藹的聲音響起,卻將烏魯嚇得身體一抖,就像是聽到了貓叫聲的老鼠一樣。
他頗為艱難的轉過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正向著這邊款款走來,臉上帶著和藹又慈善的笑容。
白維也“看”了過去,而後腦海中迅速勾勒出了這個人的信息。
路吉神甫,這個教堂中最有資曆的人,比烏魯大不少,在烏魯進入教堂前就已經是神甫,甚至還是烏魯的引路人。
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家夥似乎和烏魯有著某種更為親密的關係。
而烏魯那一副“見了鬼”的模樣更加印證了白維的記憶。
嗬,機會這不就來了?
“路,路吉神甫……”烏魯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您,您怎麼來了?”
路吉輕輕的歎了口氣,那張老臉不由自主的流出了些許的悲憫氣息:“又到了災荒年,我實在是不忍心隻是看著啊。雖然我已經老了,但還是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嗬嗬,放心好了,烏魯神甫,我是不會打擾到你的。我就是來看看主教那邊給的糧食到了沒有,如果沒到的話,我會去催一催,嗬嗬,雖然我已經老了,但畢竟還活著嘛,大家還是會賣我這種麵子的。”
路吉一邊說著,一邊笑眯眯的看著烏魯。
而烏魯的表情僵硬,很艱難的才能維持住笑容。
二十年前,路吉就已經是這座教堂的神甫了,烏魯則是個吃不上飯的小男孩。
當時也是災年,路吉神甫就站在烏魯現在的位置,而烏魯則站在小男孩那個位置。
原本很多事情他都快要忘記,但是路吉一出現,那些回憶就止不住的往上湧。
而路吉,一如二十年前那樣,走到了小男孩的麵前,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頰:“啊,多麼有靈性的眼睛啊,我主肯定會喜歡你這樣的小孩。來,告訴我,你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小男孩看了看烏魯,又看了看路吉,還是將自己的需求說了。
“啊,真是個可悲的消息啊。”路吉輕輕的歎了口氣,“這樣的災禍,總是會帶來一個又一個的悲情啊。”
路吉一邊說著,一邊將手從小男孩的頭上移到了他的肩膀上。
“雖說規定就是規定……”路吉又緩緩的俯下身體,湊在小男孩的耳邊輕輕的說道,“但也不是完全不能通融的,我那裡還有一些食物,看在你如此有孝心的份上,今天晚上來找我吧,我可以勻一些給你。”
小男孩立刻抬起了頭,那眼中原本灰白下去的希冀又在此刻被點燃了:“真,真的嗎?”
路吉微笑:“當然是真的。”
小男孩激動得臉色潮紅,他迫不及待,卻又結結巴巴的問道:“那,那我該到哪裡去找您呢?”
“嗬嗬……彆著急。”路吉站起了身,而後笑著看向了烏魯,眼中閃著彆樣的色彩,那是與他那和藹笑容所不符的……曖昧,“晚上的話,你先去找烏魯神甫吧,他知道我的房間在哪裡,會帶你過來找我的。”
說罷,路吉拍了拍小男孩的腦袋,讓他先離開了。
接著,他若無其事的走到了烏魯的身邊,輕笑道:“這孩子真像當年的你,不是嗎?”
白維看到,烏魯的身體僵的像是石頭。
“今晚帶他來找我吧。”路吉突然的拍了拍烏魯的屁股,“我想你不會忘記,我的房間在哪裡吧?”
這一瞬間,烏魯那原本僵住的身體又像是觸電般的抖了一下。
路吉自然也注意到了,而後大笑著離開。
當路吉離開的時候,烏魯猛地抬起頭,死死的盯著他的背影。
那些原本他以為已經忘掉的對話,又猛地浮上了心頭。
“哦?想要食物嗎?那今晚來我的房間吧。”
“這些就是代價。”
“開始可能會有點痛,但不需要忍耐,因為接下來會更痛。”
一想到這些,烏魯都快要把牙齒給咬碎了。
“該死,該死,該死!”他在心中怒罵著,“混蛋東西!你為什麼還不死,為什麼還不死啊?!”
氣急了烏魯顯然忘記了什麼,在心中肆意宣泄著對路吉的怨恨和憤怒。
“遲早有一天,我要殺了你!”
烏魯咬著牙說道。
而後,他就聽到了那差點讓他心肺驟停的聲音:“哦?這是你對我的祈求嗎?”
烏魯怔住了,他下意識的低下了頭,發現那原本軟趴趴的中指,此刻像是突然蘇醒了一般,傲然挺立著。
那明明沒有眼睛的指頭,烏魯卻能感覺到那投入過來的,令人難以抗拒的視線以及威壓。
“你,想要殺掉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