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載】終止。
那機械暴躁的嗡鳴聲也慢慢的停了下來,但本該死透的奧科特卻還沒有完全死去,連心臟都被打穿了的他仍躺在地上不斷抽搐著,生命力頑強得可怕。
傑拉爾走到奧科特的麵前,什麼話也沒有,就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奧科特眼睛裡的生機已完全散去,還在抽搐的就隻是他的肉體,就像是被從本體剁下來的蜥蜴尾巴。
“還真是強悍的生命力啊。”白維的聲音在傑拉爾的腦海中響起。
“因為他在血肉裡縫上了汙染物。”傑拉爾並不吝嗇於自己的解釋,他抬起手,指著奧科特那敞開胸懷的傷口,可以看到裡麵的血肉還在蠕動,仿佛想要將這個缺口彌合起來,“這樣的創傷對於汙染物而言並不致命,所以汙染物的部分會試著恢複,但對於人類而言卻是致命的,所以他的人已經死了,但那汙染物的部分血肉卻並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這樣的場景,傑拉爾已經看過太多太多了,那些被汙染的人最終都將是這個下場,連死後都無法安穩下來。
所以被汙染,是當年宵星騎士們最不願意見到的結局,隻要有一點苗頭,他們寧願將身體毀掉,也不願意在死後還要被褻瀆玩弄,成為真正的怪物。
而眼前這個家夥,竟然主動的在身體裡種植汙染。
一想到這,傑拉爾就感覺難以言喻的憤怒湧上了心頭。
天琴……究竟是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
“所以你為什麼就直接殺了他呢?”白維問道,“不從他的身上多問出點什麼嗎?”
“被汙染的人,不值得相信。”傑拉爾俯下了身,開始檢查起奧科特的屍體,“被汙染的人往往會裝成沒有被汙染的樣子,然後用各種手段將未被汙染的人拉入深淵,他們說話的聲音都是巨大的汙染源,是不能去聽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傑拉爾又停頓了一下,臉上閃過了一絲古怪。
畢竟在剛才,他可是遭受了比聲音更為直接的汙染,奧科特將汙染本源釋放到了他的腦海中,任何人在那種情況下都免不了當場發瘋,而他卻……毫發無損。
但真的是毫發無損嗎?
傑拉爾又在腦海中聽到了白維的驚歎。
“啊,屍體都成這樣了竟然還不肯去死,真的令人詫異的生命力啊。”
傑拉爾不由得想到了某位隻剩下了一根手指和一顆眼珠子卻仍能在這裡好好說話的存在,心中難得的升起了一股吐槽欲,但他還是忍住了。
“想要從他嘴裡得到的信息,不如直接從他的身上找。”
傑拉爾在奧科特的衣服裡摸索著,很快,就翻出了一個徽章和一張身份本,這上麵都印著醒目的“IV”。
看到這標誌時,傑拉爾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那印刻在記憶中的,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頓時陷入了沉默。
“怎麼了?”白維問道。
“這是,第四區印章。”傑拉爾輕輕的說道,“第四區的主教,我認識,至少在十年前,我和他算是熟人。”
“原來如此。”白維笑著說道,“當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指向了曾經的熟人,所以你有些不能接受?嘖,既然如此,不如往好的方麵想一想嘛,萬一這隻是巧合,你所熟識的那位主教對這些都不知情呢?”
傑拉爾翻開了奧科特的身份本,上麵記載著他的名字以及職務——事務助理。
“這是能夠直接與主教接觸的職位。”傑拉爾說道,“我很難相信我熟知的那位,對下層的掌控力會弱到這種程度,那是對他的侮辱。”
“所以,你寧願相信他是個老謀深算的壞東西,也不願意相信他就是個被架空的蠢貨?”白維笑著說道,“可能這也是了解的一種吧。”
傑拉爾沉默了一會,說道:“或許我對他根本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了解,又或許……十年改變了太多的東西。”
“是啊,畢竟連你都不再遵守全部的規則了。”白維似笑非笑的說道,“之前,你啟用【過載】狀態,並不是像你說的那樣對抗汙染……或者說並不隻是對抗汙染,你更多的,還是想要借著【過載】狀態,來清除掉身上那套老舊的‘鎖’,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