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傑拉爾,殺掉他,現在(6K大章)(2 / 2)

“所以這些裝備……”

“是我十年前從汙染地裡出來的時候,全部掛在我身上的。”

“這樣啊。”白維頓了頓,說道,“可你已經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是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傑拉爾在回答著白維的同時,手上的動作卻並沒有慢,他將這些曾經是裝備,現在是遺物的東西一個個翻新整理,顯然是想讓它們重新變成裝備,“以我現在的身份,沒有辦法去獲得新的裝備,那就隻能湊合著用一用這些了。”

“看來你已經有想法了。”白維說道,“說說看吧,今天你打算怎麼做?”

“順著查下去。”傑拉爾平靜的回答道,“奧科特是四區的事務助理,可他的身體卻被汙染成了那個樣子。如果他不是個例的話,那麼……整個四區的上層,應該遍布著汙染,應該很好驗證才對。”

“所以你的驗證方式就是拿著這一堆破銅爛鐵衝到四區的辦事處裡看看哪個會亮嗎?”白維明白了傑拉爾的打算,而後忍不住“嘖”了一聲,“還真是有夠簡單粗暴的啊。”

“簡單,但有用。”傑拉爾說道,“汙染的痕跡可是沒有那麼容易消除的,隻要他真真切切的存在過,那麼總能找到痕跡。”

傑拉爾指著那刻著“赫爾墨”名字的表:“這懷表,叫荒時之鐘,能夠偵測到附近的汙染。”

而後是刻著“埃裡克”名字的折疊刀:“這把刀,叫賽瑞爾的鈍刀,能夠給汙染物造成最大程度的暴擊傷害。”

接著是“伊安”的單片眼鏡:“這個……沒有特彆的名字,透過它可以更為直接的看到‘汙染’。”

傑拉爾將所有的廢鐵都介紹了一遍,如數家珍。

白維聽完了後,突然問道:“我就先不管這些家夥哪些可以用上了……”

他頓了頓,而後似笑非笑的說道。

“你不如直說,哪些是用來對付我的吧?”

傑拉爾立馬沉默了下來,半晌後,他拿起了剛剛提到過的那個單片眼鏡。

“這個鏡片,並不是天琴的造物,它是從外麵來的,也不止是能夠看破汙染,還有一定的封印能力。”

白維笑了:“所以你是打算用這個來封印我嗎?你到現在還覺得我是汙染物?”

“隻是必要的手段。”傑拉爾回答道,“不管你是不是汙染物,我都要做好足夠的防備。”

“所以,你不會是想著把手裡所有擁有封印屬性的東西都用來對付我吧?”

“我確實是這麼準備的。”

“即使我告訴你這些都沒用。”

“是的。”傑拉爾說道,“這是我自己要做的事情,而且並不在我們的交易中。”

“當然,我們的交易隻是你不能有任何的事情瞞著我。”白維優哉遊哉的說道,“你具體要做什麼,是你的事情……不過等你真的要對我動手的時候,你會通知我嗎?”

“如果你問的話。”

“嗬嗬,有意思。”白維毫不在意的笑道,“我相信如果這天真的到來,會很有意思的。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先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看看你所熟知的那位四區主教,現在成什麼樣子了。”

……

幾個小時後,傑拉爾便到了四區的辦事處——一座隻有通天塔五分之一高的分塔。

四區的人口也是在天琴城中排行前列的,所以當傑拉爾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已經有不少人在這裡辦事了。

在進入分塔後,傑拉爾也不墨跡,直接用骸骨部隊的身份找上了分塔的接待員,由於不是主塔,所以這裡的接待員是真人,而不是通天塔那樣的事務員。所以在聽到傑拉爾是為了“查案”而來後,接待員還有些驚訝,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傑拉爾的打扮,此刻的傑拉爾不僅在身上掛著一堆奇奇怪怪的,如同破爛般的物件,左眼還裹著厚厚的紗布,像是剛從醫院裡跑出來的重症患者一樣。

雖然接待員很詫異,但還是很禮貌的讓傑拉爾在一旁等待,自己去聯係上級。

傑拉爾在一旁等待的途中,白維的聲音便在他的腦海中響起:“你覺得你能直接見到那位大主教嗎?”

“不太可能。”傑拉爾在心裡回答道,“霍爾曼主教也已經十多年沒有露過麵了。”

“236年之後?”

“不,更早之前。”

“一個分區主教,十多年沒有露過麵,你們就沒覺得有什麼不正常嗎?”

“在天琴,這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傑拉爾說道,“五大主教都已經十多年沒有露過麵了,他們有自己的職責。”

白維笑了笑,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而是問道:“你的那堆檢測器有反應了嗎?”

傑拉爾一直在看著手裡的懷表,懷表的指針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至少這裡沒有。”傑拉爾回答道。

不多時,一道腳步聲傳來。

傑拉爾轉過頭,看到了一個白發的老者向他走來。

“你好,傑拉爾閣下。”白發老者滿臉微笑的介紹著自己,“我叫特瑞爾,是四區的事務助理。”

傑拉爾看著特瑞爾,突然問道:“和奧科特一樣?”

“如果您說的是職位……”特瑞爾麵不改色,依舊保持著微笑,“那確實一樣。”

……

“奧科特先生的事情我聽說了,‘骸骨’部隊在昨晚就已經來找我們要了資料,老實說,對於您對他的指控,我很震驚,在我看來,您的指控多少有些……荒謬了。啊,到了,這裡就是奧科特先生的辦公室。”

在把傑拉爾領到奧科特的辦公室後,特瑞爾也在靜靜的觀察著這位“宵星的騎士”。

永新大人果然說的沒錯,傑拉爾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找上門來了,並且毫不掩飾他的目的——因為他就將那些本該過時的汙染監測裝備戴在身上,簡直就像是即將踏入汙染區一般。

那老舊的“荒時之鐘”就在他的手中,但指針卻完全沒有變化。

“傑拉爾先生。”特瑞爾平靜的提醒著傑拉爾,“您太過於異想天開了,這裡並不是汙染區。”

傑拉爾在奧科特的辦公室內轉了一圈,確實沒有檢測出任何的汙染,但他的表情卻沒有多少變化:“我想見霍爾曼主教。”

特瑞爾已經猜到了傑拉爾會提出這個要求:“抱歉,傑拉爾先生。霍爾曼主教很忙,他沒有時間見外人。”

“哪怕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您所說的大事隻不過是您的一麵之詞。”特瑞爾說道,“而且,就算您說的是真的,您的級彆也不足以讓您直麵霍爾曼主教……您早就不是十年前的‘宵星的騎士’了,不是嗎?”

聽了特瑞爾的話,傑拉爾問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霍爾曼主教的意思?霍爾曼主教知道這十年來發生了什麼嗎?”

“這當然隻是我自己的意思。”特瑞爾回答,“至於您後麵的那個問題……恕我直言,傑拉爾閣下,這十年來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切正常,隻有您自己覺得不正常。”

傑拉爾並沒有反駁特瑞爾,畢竟這樣的話他在這十年來已經不知道聽了多少次了。

他也不覺得今天能見到霍爾曼,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傑拉爾能夠確定,這間辦公室並不是奧科特工作的地方,特瑞爾隻是隨便拿了一個房間來應付自己。至於奧科特真正的辦公室在哪裡……那並不重要,他知道特瑞爾帶他來的這間辦公室是假的,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那就沒有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看來,我該去其他的地方尋找答案了。”傑拉爾說道。

“您不會找到您想要的答案的,傑拉爾先生。”特瑞爾淡淡的說道,“因為那根本就不存在,但當然,在此之前我會儘量配合您的,現在,讓我送您出去吧,今天的工作還有很多,奧科特先生不在了,我需要承擔更多,希望您能夠理解。”

傑拉爾點了點頭,而後走出了房間,特瑞爾則跟在他的後麵,同時將手一點點的向大衣的內側口袋伸去。

既然傑拉爾的試探已經完了,那麼,現在該輪到他了。

特瑞爾並沒有立刻行動,因為他知道自己麵對的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引起傑拉爾更多的警惕了。

所以,他一直等到將傑拉爾送到了分塔的大堂,在這人多且嘈雜的環境下,他才抓住了口袋裡的懷表,同時在心裡思考著接下來的行動。

隻要把懷表拿出來,在傑拉爾身後“虛晃”一下就能檢測出來了,還不會引起他的注意,就算一不小心引起了傑拉爾的注意,他也可以說明這就是普通的“荒時之鐘”,他也不過是在檢測傑拉爾身上的汙染而已。

這樣雖然有些不禮貌,但卻合乎情理,反正這懷表也不會……

在握住懷表的那一刻,特瑞爾突然僵住了。

因為他感覺手心裡的懷表……正在瘋狂抖動著。

他下意識的將懷表拿了出來,而後震驚的發現。

那永新大人隻能點到“二”的時鐘,此刻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瘋狂的轉動著,將這個十年前的老物件折騰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散架。

怎麼會這樣?!

還沒等特瑞爾反應過來,走在前麵的傑拉爾突然回過了頭:“就送到這裡吧,特瑞爾先生……”

而後傑拉爾也注意到特瑞爾手裡的懷表,接著便往那看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那本來就到極限的懷表瞬間崩毀。

在古老的時針在從玻璃中彈出,將特瑞爾的五根手指全部劃破。

等這隻懷表碎成零件散落在地上時,特瑞爾的手中已經滿是鮮血。

特瑞爾呆呆的看著傑拉爾,一股無言的恐懼頓時湧上了心頭。

但他還是強忍了下來,一邊故作平靜的說道“看來這隻表也到了退休年限啊”,一邊俯下身撿起零件。

傑拉爾眉頭微皺,他感覺這隻崩壞的懷表有些眼熟,正在他想著該用什麼借口去檢查一下的時候,他聽到內心裡響起了白維平靜中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話語。

“傑拉爾。”

“殺掉他。”

“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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