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新看出了紮門心裡的想法,淡笑著說道:“可能在絕大部分人的眼裡,祂沒有那麼美麗,但是不要著急,正如每個人在嬰兒時都是最醜的那樣,祂也需要時間,以及……食糧,保持耐心吧,祂一定會成長成讓我們為之自豪的……新神。”
紮門根本就不敢反駁永新,畢竟他可是闖了大禍的,先前就是他把那個骸骨部隊的家夥引到這裡來的。
雖說他也是被迫的,但也確實很心虛。
好在那個家夥已經被乾掉了,而永新大人也沒有找他麻煩的意思,所以這種時候,那不是永新大人說什麼那就是什麼嗎?
而且……
紮門抬起了頭,看著那些詭異小蟲開始吞噬起了金屬,下意識的吞咽了下口水。
那也確實是他們的新神啊。
……
傑拉爾能感覺到他的身體正在消失。
準確的說,是金屬的部位正在消失。
那些被怪物養出來的小蟲,此刻正在瘋狂的撕咬著金屬,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聲,而後身體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著。
傑拉爾還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說過能夠以金屬為食的蟲子。
他的軀體,他的武器都在慢慢的化為這些蟲子的食糧。
這些蟲子仿佛生來就是為了對付天琴的。
天琴所為止自豪並且仰仗的根本,都在這些蟲子的啃食下化為了烏有。
那不遠處的怪物還在鳴叫著,還在不斷催生著更多的蟲子從血液中孵化而出。
“啊!!!”
他努力的扭動著身體,想要從這束縛中掙脫出來,但失去了金屬義肢輔助的他,也就隻是個力氣比普通人稍大一些的老人而已,根本就掙脫不開,哪怕用儘全力,也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更多的蟲子從他的金屬軀體裡鑽出來,而後繼續啃食著他的軀體。
傑拉爾根本不敢想象要是這些蟲子繁育到一定地步後蔓延到整個天琴後會發生怎樣的災難。
要知道現在的天琴人可是比以前更加推崇機械化的,傑拉爾在失去所有的金屬軀體後,也不過是個普通點的老人,但現在絕大多數的天琴人要是失去了金屬軀體,都會變成沒手沒腳,任人宰割的殘疾人。
原來,這就是那幫家夥的打算嗎?
不行,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傑拉爾仍在奮力的掙紮。
在用上全力後。
“噗嗤”!
他終於成功的將右手從束縛中掙脫了出來。
但也僅僅隻是一隻手而已,甚至於抽出這隻手,就幾乎消耗了他餘下的所有力氣了。
他大口的喘著粗氣,還沒來得及慶幸,一抬頭,就看到遠處那第一批的蟲子已經從最初的指節那麼大變成了手掌般的大小。
它們要比傑拉爾更快。
這一刻,傑拉爾感到了深深的無力。
明明,已經如此的接近了真相。
卻隻
能結束在這裡嗎?
傑拉爾沉默了良久,而後輕輕的開口:“維薩斯,你還在嗎?”
“一直都在。”白維慢慢悠悠的開口,“怎麼?終於打算向我求助了嗎?”
“……你能辦到嗎?”
“你指的是什麼?”白維問道,“幫你解開束縛嗎?”
“……不,那還不夠。”傑拉爾低聲說道,“我需要力量,更多的力量,來解決眼前的一切。”
白維輕笑著說道:“你終於不怕成為怪物了?”
傑拉爾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我終於明白你兩天前問我的問題了。”
“嗯?”
“你問我願意為了真相付出怎樣的代價。”傑拉爾緩緩的說道,“當時我的回答是一切,但是現在我才知道,一切,並不止是死亡而已。”
白維笑了:“讓伱明白這個道理還真是不簡單呢。”
“所以,我現在該怎麼做?”
“方法一直都在你的身上。”白維淡淡的說道,“從右邊數第二個口袋,至於該怎麼做,你自己清楚。”
傑拉爾睜開了眼睛,他再次看向了不遠處的庫德。
他全身上下的金屬部位已經被啃噬殆儘,這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個殘缺的玩偶。
但又因為倒在血泊之中,讓傑拉爾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在索姆城的那個車廂裡所見到的肉塊。
他終於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於是他緩緩的抬起了手,伸向了一旁的鏈鋸劍。
鏈鋸劍已經被啃食得不成樣子了,就隻剩下了幾片帶著鏽跡的鏈鋸。
但這已經足夠了。
傑拉爾伸出了中指,而後狠狠的按了下去。
……
“好了,該結束了。”
眼看著傑拉爾的身體已經被蟲子吞沒,永新聳了聳肩,轉身下樓。
紮門微微一愣:“現在要去做什麼?”
“計劃提前了,那要做的就是執行。”他淡淡的說道,“三個小時後,主的力量就會覆蓋整個第四區,我們要提前替主解決掉一些可能的麻煩。”
三個小時後……那些蟲子就會蔓延到整個第四區嗎?
紮門感到不寒而栗的同時忍不住問道:“真有那麼順利嗎?”
下樓下到一半的永新抬起頭看著紮門,輕笑著說道:“主的一切都是為了殺死天琴而生的,天琴裡沒有東西能夠阻止祂,我們也該去擁抱新的時代了……嗯?”
永新的眉頭突然皺了起來。
“你身邊的是什麼?”
紮門微微一愣。
他發現自己的身邊不知何時蔓延起了一陣白色的濃霧。
霧?
這裡怎麼會有霧?
紮門下意識的轉過頭,而後發現整條走廊都不知道為什麼被一陣白霧所籠罩了。
“這是怎麼回事?”
紮門伸出手在白霧裡抓了一下。
接著,他就看到那白霧的最深處,一道赤色的光芒正在迅速放大。
無數的蠕蟲在那赤色的光芒中扭曲,掙紮。
紮門這才明白。
那是火。
一秒後,從白霧中升騰的火焰便吞噬了頂層的一切。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直到紮門的身體在永新的注視下化為了灰燼,連帶著掀起的高溫幾乎也將他的身體點燃時,永新才猛然意識到這是什麼。
萊茵的法術——霧障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