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裡快步的跟著副官走到了一塊汙染物的屍體前,這裡已經圍著不少魔鬼部隊的成員了。
“讓開讓開,隊長來了。”
副官為尤裡清出了一條道路,這也讓尤裡看到了那具屬於人類的腐爛殘屍。
殘屍的麵容早已看不清,身體也化為了與汙染物類似的成分,乍一看簡直和汙染物本身沒有任何的區彆。
唯一的區彆就是,他的身上所穿著的衣服——來自十年前的宵星。
果然,如副官所說。
“我們”終於找到了“他們”。
看著這一套熟悉而又陌生的製服,尤裡感到一陣恍然,但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迅速的俯下身查看著這具屍體的情況,同時問著副官:“這具屍體是怎麼來的?”
副官回答道:“是掛在了一個汙染物的身體上的。”
“掛在上麵的?”
“是的。”副官點了點頭,“應該是被汙染物吃掉了,而後汙染物的身體又被我們破壞後裸露出來的。”
汙染物是隻有進食能力,沒有消化能力和排泄能力的怪物。
它隻能像是貪吃蛇般將自己越吃越大,但大到一定程度時就會崩壞分解,而後繼續進食,仿佛它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進食。
“確認身份了嗎?”
尤裡一邊問著,一邊翻動著屍體,而後看向了他的袖章,不出意料的,袖章已經模糊得不成樣子,根本看不清名字。
果然,副官的回答也是:“暫時找不到有效的身份證明,隻找到了幾個壞掉的裝備,上麵刻有名字,但名字都不同。”
尤裡也發現擺放在屍體旁邊的幾個小裝備,比如短刀,懷表之類的,基本上都壞掉了,但還能依稀的從上麵看到名字。
他翻看了一下這些裝備,果然如副官所說的,上麵刻著的名字都不同。
“這是宵星的規矩。”尤裡低聲道,“要被留下來的人會把身上的一樣裝備與要出去的人進行替換,所以隻要身上有名字不同的裝備,那就說明……有犧牲。”
“可這些名字都不同啊。”
“那就是一直都有犧牲。”尤裡說道,“他們並不是同時倒下的,而是不斷有人出了狀況,不斷有人被落下後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不斷有人被落下。
聽到這句話,場內的氣氛都壓抑了些,戴著厚重麵具的魔鬼們麵麵相覷,似乎都難以想象那樣的畫麵。
尤裡並沒有在裝備上做太多的文章,甚至對搞清楚對方的具體身份也不是很感興趣,因為再怎麼樣,這人也肯定是那些失蹤名單中的其中一個。
比起確認他的身份,尤裡更想看看能不能從他的身上找到其他的東西。
比如,十年前的那封所謂的“44號事務員”的書麵文件,也就是傑拉爾一直所說的證據。
也正是因為一直都找不到那東西,所以宵星的任務才無法被證明其真實性。
如果那份書麵文件真的存在,那麼也應該遺留在這些死去的宵星騎士們的身上。
所以,會找到嗎?
正當尤裡在認真翻找的時候,他的手突然被抓住了。
尤裡微微一怔,他下意識的以為是自己的副官,但當他看清楚那隻手的時候,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隻手蒼白,腐爛,宛如汙染物的節肢。
而它的主人則是……躺在他麵前的這具屍體。
尤裡的目光緩緩上移,而後看到了這本該死去了十年的人,朝他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球早已消失,留在那裡的隻有兩個像是用手指扣出來的並不規則的洞。
很快尤裡便知道,這確實是扣出來的,因為他又用另一隻手,扣出了嘴巴。
這讓尤裡感到汗毛直立。
這絕對不是一般汙染物能夠做到的事情!
眼下他的一隻手被抓著,但他還是用另一隻手,向著腰間的熾火劍摸去。
不管怎麼樣,汙染物都要解決掉。
但就當他的手抓在劍柄上的時候,麵前的屍體用那扣出來的嘴巴,發出了聲音。
“你……是……誰?”
這突如其來的話語差點讓尤裡的心臟驟停。
汙染物……會說話?
如果不是今天已經見到了太多超出了常理的事情,尤裡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尤裡努力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他看著眼前的屍體,而後做出了以往絕對不會做的事情。
那就是和他對話。
“魔鬼部隊,尤裡。”尤裡用低沉的嗓音回答,而後又立刻問道,“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他想知道,眼前的屍體到底是掌握了語言能力的汙染物。
還是……活到了現在的宵星騎士。
這兩種結果,對於尤裡而言,區彆很大。
“魔……鬼……部……隊……”屍體緩緩的重複著這個詞彙。
尤裡握緊了劍柄,厚重的麵具下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是的。”尤裡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你是誰?”
“你……是……誰……”
汙染物再次重複著尤裡的話語,仿佛他並沒有辦法回答尤裡的問題,就隻能重複尤裡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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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起來,隻是個不知道因何緣故而獲得了語言能力的汙染物。
得到這個結論的尤裡突然感到了些許失望。
於是,他緩緩的將熾火劍抽出。
和汙染物,沒有什麼好談的。
然而,就在尤裡即將將熾火劍完全抽出來的時候,那屍體卻突然“想”起了什麼,又不知道從哪裡擠出來了力量,整個人突然立了起來,接著將扣出來的嘴對準了尤裡,尤裡看到那張嘴還在迅速撕裂擴大。
而後,尤裡便聽到了震耳欲聾的聲音穿透了麵具,直抵大腦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