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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維隨手將半截染血的義肢丟到一旁,而後靜靜的看著義肢的主人,一名骸骨騎士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了過去。
如此一來,這個檢查站的最後一名骸骨騎士也倒下了。
接著他又用眼睛掃向了幾個躲在角落裡圍觀的天琴人,那左眼所攜帶的巨大壓迫感讓這些非戰鬥人員連與之對視的勇氣都沒有,被嚇得掉頭就跑。
如此一來,不算狹窄的街道上,也就隻剩下了白維一人。
白維一邊活動著有些僵硬的脖子,一邊思索著這到底是被打穿的第五個還是第六個檢查站來著?
嗯……記不太清楚了。
他抬起頭,看著遠處的通天塔。
再這樣打下去的話,仿佛要不了多久,就能抵達全天琴最核心的位置了。
但是,白維也沒打算繼續向前了。
在他左眼的視野中,骸骨部隊正在從零散的檢查站中撤離,而後迅速的集結,顯然已經是判斷出了他的意圖,準備放棄添油戰術,準備共同攔截並抓捕他了。
這當然是正確的做法。
白維一直都覺得骸骨部隊這些檢查站點設置得有些蠢,一個站點就隻有兩到三名骸骨騎士。
就這點防備力量,也難怪傑拉爾在受傷的狀態下都能隨意進出,更彆提是控製著傑拉爾身體的白維了,刷掉一個站點的活動量連熱身都算不上。
當然,這也很天琴的特殊性有關。
天琴裡最有戰鬥力的部隊,是二代開拓者部隊魔鬼,而負責治安的骸骨部隊,戰鬥力其實很有限。
畢竟天琴人實在是太“乖巧”了,那恪守在心中的規則讓這座城市絕對不會生出窮凶極惡的罪犯,而骸骨部隊說是治安部隊,其實更像是白維前世的警察、消防以及醫療的結合。
什麼都能做,但什麼都不精。
除了少數幾隻負責外交的小隊外,絕大多數的骸骨騎士,單對單的戰鬥力是遠遠不如萊茵騎士的。
所以要是在索姆城的話,白維就不會選擇這樣激進的行動。
在白維的注視下,骸骨部隊已經在他的必經之路上集結完畢了,並且攜帶上了重型火力裝備,他要是再這麼直挺挺的突入,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簡單了。
不過,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白維向著遠處的骸骨騎士們露出了一個他們根本不可能看到的笑容,而後轉過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從一開始,他的目標就不是通天塔。
十分鐘後,白維抵達了他此行的目標——天琴的齒輪列車總站。
天琴的每一輛齒輪列車,都是從這裡始發出去的,這是同樣是個很有特色的建築,看起來像是個橫切著的巨大鼓包,又像是個心臟。
而從某種意義上,它也確實是天琴城的心臟。
白維獨自走入了這幢建築中,空蕩的建築裡隻能聽到他一人的腳步聲。
很顯然,這裡麵的工作人員也已經提早撤離了。
這也是天琴的規矩,一
旦發現了不可控的危機,在危機解除前,一定範圍內的人員都需要立刻撤離。
而白維先前的所作所為,已經足以讓這座承平日久的城市將其判斷為不可控危機了。
這也是白維想要的。
他大張旗鼓的來到這裡,也就是為了驗證一件事情。
靠著眼睛的注視和感知,白維來到了總站最裡麵的一個房間。
他感覺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就在這房間裡。
不過房間外上了一把厚重的金屬鎖,看得白維直皺眉。這可不是先前在外交事務部的那個檔案室外的那把小鎖,隨隨便便的就能掰扯開的,這是一把特製的大鎖。
如果沒有鑰匙的話,就隻能使用更利的銳器將其切開了。
但這就比較麻煩了,傑拉爾在出門的時候並沒有攜帶那把損壞了的鏈鋸劍,而白維也不會想到自己都降臨了還要對著一把鎖犯難。
該去哪裡找一把……嗯?
他突然的挑了挑眉毛。
看來不需要專門去找了。
身後響起了一連串的腳步聲。
白維放下了手中的鎖,而後慢慢的轉過了身,看著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的“熟人”們,淡淡的說道:“你們能找到這裡來,還挺讓我意外的。”
查莫斯死死的盯著白維,牙齒都快要咬碎了。
“傑拉爾!”
“這一次,你跑不掉了!”
聽到查莫斯的話,白維並不著急,反而露出了微笑:“是啊,跑不掉了。”
這份笑容讓查莫斯感到了不安。
他與傑拉爾認識了一年,但在今天前他還從未見到傑拉爾露出這樣的笑容。
這樣的嘲弄、譏諷,以及……不屑一顧。
“果然……”查莫斯更能確定了,他緩緩的握緊了手中的武器,“你該死的瘋子,終於不再裝下去了嗎?”
“該死的瘋子……嗬嗬,原來你們一直都是這麼看待他的啊。”
白維“嘖嘖”的搖頭,似乎是在遺憾,又似乎是在惋惜。
但更多的,仍舊是嘲弄。
“怎麼?你到現在還想要裝蒜嗎?”查莫斯死死的盯著白維,聲音也越來越大,“這一次,你騙不了任何人了,傑拉爾!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但與此同時,他也用背在身後的手快速的打著手勢,讓隨行的第十小隊開始不動聲色的展開陣型。
可這一幕,自然是逃不過白維的眼睛。
第十小隊,也是骸骨部隊中的精銳了,而且還是個整編小隊,除了少了隊長庫德外。
他們還裝備上了足夠的武器,白維已經能夠看到已經有人用裝填完畢的自動火銃瞄準他了。
這樣一隻訓練有素的小隊顯然就不像是之前那幾個檢查站點的骸骨騎士那樣隨隨便便就能對付的了。
而且,白維現在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浪費了,他能感受到,傑拉爾很快就要醒來了。
既然如此,就要稍微認真一些,速戰速決了。
“你一直都在說他是該死的瘋子。”白維緩緩的開口,“那麼現在他真的在你麵前瘋掉了,你為什麼又那麼的害怕呢?”
查莫斯冷冷的說道:“我為什麼會害怕?”
“是嗎?”
白維的瞳孔微微一凝,那如星辰般的眸子仿佛直接刻在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裡。
旋即他輕笑著說道。
“那你為什麼,”
“在發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