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鏈鋸劍卻什麼都沒有碰到,毫無阻礙的斬了下去。
這是……虛影?!
傑拉爾大驚,還沒有做出更多的反應,那道十年前的虛影就衝到了他的麵前,和他疊加在了一起。
接著,傑拉爾便感到一陣劇痛,仿佛腦海中在不斷生出新的東西。
而後,他就聽到了白維的聲音。
“原來如此。”
“這,就是你支付的代價嗎?”
……代價?
什麼代價?
傑拉爾還沒有想明白,那腦海中多出的記憶便在瞬間將他拉走。
拉到了那個,他遺忘的十年前。
……
“傑拉爾閣下,這是緊急任務,請儘快帶領您的宵星前往汙染地。”
事務員44號微笑著遞上了一封信紙。
“這很重要,請儘快。”
他接過了信紙後打開,信紙裡隻有一幅簡單的畫,這是一個攤開的盒子,盒子裡放著的是一截舌頭。
“把它帶回來。”事務員44號說道。
……
“隊長,這次的任務地點,也太深了吧?”
一名穿著考究的中年騎士嚴肅的指著地圖。
“這已經遠遠的超出了規定的勘探範圍,那裡將是完全未知的……我們要去那裡找什麼?”
他抬起頭,看著遠處的濃霧,以及濃霧中如小山般的巨大的,不可名狀的軀體,他輕輕的說道。
“找,天琴的希望。”
……
“隊長,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啊?”
一名渾身是傷的騎士坐在那裡,滿臉疲憊卻又異常認真的看了過來。
“一取走它,整個汙染地的汙染物都像是瘋了一樣朝我們衝過來,這樣下去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的……我不怕犧牲,但我想知道,我們到底是在為什
麼拚上性命的。”
他低頭看著盒子裡的舌頭,又抬起頭,看著僅剩下一半人的隊伍,緊緊的攥住了拳頭。
“我……不能說。”
地麵開始顫抖,耳邊又回響起了野獸的嘶吼,他知道,那些該死的家夥又追了上來。
“我們不能休息了。”他說道。
……
“父親,看來我也隻能到這裡了……”
年輕得過分的騎士氣若遊絲的展露出了蒼白的笑。
“您一定要把它帶出去,這是……最後的希望了。還有伊娜,請幫我對她說聲……對不起。”
“不!伊安!”他一邊拿著盒子,一邊衝著年輕的騎士聲嘶力竭的大吼,“不要死!不要死!”
那盒中的舌頭微微抖動著。
他轉過頭,遠處的怪物仍在靠近著,而整個小隊,也就隻剩下了他與年輕的騎士。
而他也知道,僅靠他自己的話,已經沒有辦法將這舌頭帶回去的,那些怪物不會讓他離開。
“不,不要死,伊安。”
他再一次對快要失去全部生機的年輕騎士說著,聲音中帶著祈求,饒是他也快要崩潰了。
他受了重傷。
帶不走年輕的騎士。
也帶不走這個舌頭。
他……需要增援。
已經快走出汙染區了,隻要有增援,很快就能返回這裡。
看著隻剩一息尚存的年輕騎士,他知道自己隻有一個選擇。
“不要死。”他用自己的額頭貼著年輕騎士的額頭,仿佛想要將自己的體溫勻一些給對方,“等我回來……我一定會回來的。”
而後,他將盒子反手埋在了一旁那龐大的淨化源晶中,希望這個來自聖音的產物能夠給那些怪物們帶來一絲阻礙。
哪怕隻有一絲也行。
他最後看了一眼那年輕的騎士,而後不再猶豫,衝著天琴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知道,他是宵星的騎士傑拉爾。
他需要援軍。
來拯救兒子,以及帶走那能夠拯救天琴的東西。
他一定要回來,兒子還在等他。
他這樣想著。
可是……腦袋好痛。
真的好痛。
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撕扯著他的身體……與靈魂。
讓他感到不斷有東西在落下。
……
他是傑拉爾。
他需要援軍。
兒子在等他。
天琴在等他。
……
他是傑拉爾。
他需要援軍。
兒子在等他。
……
他是傑拉爾。
他需要援軍。
……
他是傑拉爾。
……
他終於衝出了迷霧,但眼中滿是迷茫。
他為什麼在這裡?
他要做什麼來著?
他抬起了頭,看到無數人朝他衝來,朝他怒吼。
“傑拉爾!”
“你,背叛了天琴!”
……
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永新仍坐在那裡,渾身是血。
“想起來了嗎?父親。”
“你讓我不要死,你說你會來接我。”
他輕輕的說著。
“你現在……是來接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