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什麼會知道我代替了她?”赫薇妮亞問出了一直困擾在她心中,而白維卻始終不肯解答的問題,“你明明對她一無所知。”
“謔。看來你是以為我知道你的身份是因為我了解那個原身的赫薇妮亞啊,就像是達芙妮發現你是假的那樣?”白維笑著說道,“隻可惜並不是這樣的,我確實不了解,也沒有見過那個原身的赫薇妮亞,但是……我了解你,也見過你啊。”
赫薇妮亞的瞳孔微微一凝。
維薩斯見過她?
什麼時候?
在更早之前嗎?
赫薇妮亞立刻追問道:“什麼時候?”
“嗯……這已經超標了。”
赫薇妮亞微微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超標?”
“是啊。”白維立起了中指,又操控著赫薇妮亞的食指和無名指緩緩下曲,繼續做著那個經典的手指抱胸動作,“你忘了嗎?我隻說了回答你兩個問題啊,現在已經是第三個了,可彆把我當成什麼大方的人啊。”
赫薇妮亞:“……”
有那麼一瞬間,白維感覺到赫薇妮亞的呼吸都加重了不少,顯然是被影響到了情緒,這讓白維更樂了。
“哈哈哈,開個玩笑而已。”白維笑著說道,“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我確實沒有辦法告訴你,至少現在不行。”
深吸了幾口氣的赫薇妮亞也很快的將心情平複了下來,她平靜的說道:“您不願意告訴我的話也沒有關係的,我本來就沒有資格向您追尋這種問題的答案。”
白維隻是笑。
這個問題確實不是很好回答,畢竟他總不能如實的告訴赫薇妮亞,自己曾在遊戲裡見到過她吧?
那個時候她還把身為主角的自己坑騙的很慘。
不過現在可就不一樣了,攻守易形了。
……
越往深處走,環境也越為惡劣。
如果說先前所看到的那些房子一排排的像是監牢,那麼深處的這些房子就更為過分了,又小又擠的像是養殖場。
在這個地方,連陽光仿佛都黯淡了幾分。
而有著精致外表,看起來與此地格格不入的赫薇妮亞卻走的非常的流暢且自然,她熟悉著每一條小道,知道著每一個岔路。
因為這條路,她走過了無數次。
而後慢慢的,白維聽到了歌聲。
不,這很難說是歌。
因為它真的很難聽,像是一個完全不懂音律的人在胡亂的拍打著昂貴的鋼琴琴鍵,又像是個不識音律的野獸所迸發那不明所以的咆哮。
“這是什麼音樂?”白維問道。
赫薇妮亞回答:“沒有確切的名字,這裡的人稱呼它為《求種曲》。”
“《求種曲》?”
“是的,這裡的人隻知道單音是什麼樣的,沒有編曲的能力,這首《求種曲》就是這裡的人將七個音全部的柔和在一起創造出的曲目。”
“這樣啊,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赫薇妮亞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了一個開著門的屋子前停了下來。
《求種曲》便是從這間屋子裡發出的。
屋子裡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堆滿了那不知道是屎還是土的物質,以至於不認真看的話都沒有辦法看到那蠕動著的身影。
不過白維的眼睛可以很清楚的看到。
那是兩個人。
哦不,準確的說,是種公和種母。
他們正在進行著“育種”。
如此敞開大門,不加掩飾的育種,像是被飼養的牲畜。
他們的一切都是衰敗的,連身上的音符都仿佛要褪色了一樣。
唯獨他們的眼神,是瘋狂的。
他們在嘴裡低吼著,發出了意義不明的聲音。
而那聲音,正是之前提到的《求種曲》。
“聖音之主不會傾聽人言,隻會聆聽音律。”赫薇妮亞輕輕的說道,“所以聖音人才會以樂曲來向聖音之主表達敬意,但這裡的人不會製作樂曲,就隻能將七種音混雜在一起,以求讓聖音之主聽到他們的聲音,然後賜予他們最想要的……七音之種。”
“越是靠近深處的種公和種母,就越是期待得到七音之種。因為他們本身的天賦也不如外側的種公和種母,所以他們對階級,音色都不在意,隻要是種子就可以了。”
“當然……”赫薇妮亞頓了一下,而後目光緩緩下移,看向了那些顏色古怪的“土壤”。
在那些土壤裡,隱約的能看到蒼白的枯骨,以及被血染透的皮肉。
“隻有攜帶音符的,才能被稱之為種子。”
“其餘的,就隻能被淘汰。”
在赫薇妮亞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求種曲》達到了高峰,而種公種母也隨之停下了動作。
因為新的“種”,已經被布下了。
……
二十分鐘後,赫薇妮亞抵達了最外圍的一座小屋前。
這是她曾經的“家”。
赫薇妮亞在這裡生活了十餘年,而現在,它已經荒廢了下來,仿佛許久都沒有人來過了。
赫薇妮亞在門前站了一會後,而後抬起了手,將門推開。
刺耳的嘎吱聲響起。
屋內的幾道目光掃了過來。
“達芙妮?”裡麵的人問道。
“達芙妮已經死了。”
赫薇妮亞平靜的說道。
“被我殺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