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江雪蹲在冰冷的操場上,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在空無一人的操場上,她抱緊雙膝,心如刀絞,又不敢放聲哭泣,緊緊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抽噎聲,隻有眼淚默默地流。
江雪並沒有哭太久。
當上課預備鈴響起時,她就停止了哭泣,站起身,從口袋裡拿出紙巾,擦乾眼淚,擤清鼻涕,去操場旁的水池捧了把水,洗把臉。
冰冷的水刺激著臉龐,江雪整個人的情緒也漸漸穩定下來。
她看到他們牽手時的第一反應是心痛、萬念俱灰。
但此時她冷靜下來後,她對蕭星河感到非常失望,他明明說過,高中期間以學習為主,不會談戀愛,他食言了,他出爾反爾了。
他說這話時,眼睛是那麼乾淨,清清澈澈地望著她;這樣的他,怎麼會出爾反爾呢!
江雪真的感到太失望了。
失望過後,江雪也下定了決心,不要再喜歡他了。
她喜歡的男生不僅有清澈的眼睛,也要有清澈的心,會說到做到,不會出爾反爾。
江雪在心裡說服了自己,不再喜歡他。
當她回到教室時,已經上課5分鐘了,大家都在埋頭做題,江雪在心裡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要再看他一眼,不看就不看。
她做到了,她目不斜視、目中無“人”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那之後,江雪開始不再主動和簫星河說話,也躲著他,不想見到他。
早晨上學,她要麼就是走很早,要麼就是走晚些,儘量不要碰到他。
她再也不找他問問題,但學習物理依舊用功努力,她認為學習又不是為了彆人,是為自己而學。
十一月中旬的一天,江雪又特意晚一些出門,走到斑馬線前等車時,她一眼就看到了在公交車站上等車的簫星河。
江雪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此時已經這麼晚,如果她還不去趕車,很可能遲到。
這時綠燈亮了,江雪猶豫了一瞬,還是邁步走上斑馬線。
穿過斑馬線,江雪緩緩走到了公交站台。
清晨的薄霧裡,簫星河穿一件黑色呢子中長外套,裡麵穿深藍色毛衣,顯得格外清俊,長身玉立。
公交站台上沒什麼人,裝看不到他顯然不可能,江雪隻好硬著頭皮,走到距離他約一米之處站定,也不看他,麵無表情地打了聲招呼,“Hi.”
簫星河轉頭看向她,朝她略微點了點頭,“早上好。”
江雪伸頭看著公交車來的方向,盼望著公交車趕快來,好讓她拜托這種尷尬的境地。
“你最近在躲我?”簫星河清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比這冬日的空氣還要冷上幾分。
江雪依舊不看他,“沒有啊,我躲你乾什麼?”
簫星河忽然走近她兩步,垂眸看著她,聲音很輕很軟,“是不是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讓你不高興了?”
伴隨著他的靠近,江雪感覺呼吸都不有些不順暢起來;而他的話,令江雪的猶如針紮一般,細細密密的疼。
江雪深吸口氣,退後一步,抬起頭,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你現在是吳媚的男朋友,而吳媚是我的好朋友,我覺得應該跟你保持距離。”
簫星河定定地看著江雪,用他那淺棕色的眸子,或許是因為淺色眸子顯得人很深情,所以江雪也產生了錯覺,她竟無端地生出些期待,期待他說,他和吳媚不是那種關係。
可是並沒有。
簫星河也後退了一步,“好,我知道了。”
這時公交車也來了,江雪率先上了車。
車後部有幾個空位,江雪上了車就往車後部走去,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偏頭看向窗外。
簫星河上車後,站在車前部,抬手抓了吊環,沒有往後走,神色冷峻地看著窗外。
那之後,簫星河也儘量避免和江雪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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