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老先生,我姐姐,她年輕氣盛,一時興起才弄成了如今這個局麵。我代她向您道歉,希望您可以原諒她。”
時金玉被人攔住了路,朝說話的那人看去。
是一個穿著他禮服的女生,這件禮服,也是他嘔心瀝血,花了大量時間的作品。
禮服上霸氣地盤踞著一隻老虎,老虎的兩隻前爪踩在一塊巨石上。
禮服有長長的拖擺,相當的霸氣。
隻是眼前這個女生的妝發似乎清淡了一些,跟著禮服並不十分匹配。
見時金玉微微蹙眉,似是麵色不愉。
楚明月再接再厲道“您的作品被破壞,我們也很痛心,我們楚家一定會為這件事負責的。”
沒頭沒尾地幾句話。
時金玉細品,卻發現了其中的端倪“你姐姐?是你姐姐破壞了我的作品?”
“這…這倒沒有。”
楚明月雖將話講得不明不白,想往那模棱兩可的地方引導,但也不敢明著栽贓。
時金玉不由冷哼一聲“那你跟我道什麼歉?”
楚明月知道時金玉沒上鉤,倒也不急。
“我姐姐說您的作品本來就有瑕疵,還說您的作品根本沒有唐針的飄逸。”
“我知道,這肯定會對您的名譽造成影響。”
“我是為此向您道歉,隻要您能原諒她,我們楚家也願意向您賠罪。”
時金玉雙唇緊抿,一雙眼睛瞪得頗大。
這件作品有瑕疵這件事,他自己雖然知道,可是被一個小丫頭這樣公之於眾。
麵子上,還是有幾分掛不住的。
不過,世人對他的作品,從來是有口皆碑的一致叫好,這個小丫頭,到底哪裡來的底氣?
時金玉突然意識到,這個小丫頭不會是喬瀾的傳人吧?
前幾年喬瀾就已經不再親自刺繡,隻推托說自己狀態不好,視力體力都大不如前。
難道…
這老太太背著自己收了一位徒弟?!
好啊好啊。
時金玉與喬瀾一南一北,年輕時是誰也不服誰,後來反而生出幾分惺惺相惜的意味。
時金玉想著,不由有些激動,腳步都輕快了一些。
急急幾步走到楚瀟瀟身前。
此時,一隻活靈活現的喜鵲,已經躍然於綢緞上。喜鵲的羽毛,是用這被劈成一百二十八分之一的繡線勾勒,看著根根分明。
時金玉不由地想,如果這丫頭是她的徒弟,那倒是不算辱沒了師門。
自己巔峰時候的狀態,也許也能達到如此。
這小丫頭聽著似乎有幾分狂妄,但確實有狂妄的資本。
時金玉心中暗自盤算,自己的大徒弟與之相比,似乎都略遜色幾分。
轉瞬,又變得心事重重。
“好了。”
楚瀟瀟的動作很快,隻幾下就把最後的幾針繡完。
繡動物的時候,楚瀟瀟有自己的儀式感,她喜歡將點睛之筆放在最後。
這隻是她自己的偏好。
時金玉回過神來,發現楚瀟瀟手中剛剛還隻是感覺精美的刺繡,再看,似乎有了幾分變化。
他不由地伸手,想要拿起仔細端詳。
楚瀟瀟見狀,並不阻止,本來這就是她給彆人的賠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