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蘇景舟和清玄先生的對賭早就在國子監內傳得沸沸揚揚。
故而對於幾日後,一年一度的國子監大考,眾人也不禁期待了起來。
畢竟國子監博士和弟子對賭,這還是頭一次。
篤行堂經文先生李清玄,在整個國子監,乃至整個儒壇,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清玄先生的桃李,不乏眾多朝中大員。
更是江南學子心目中的一代宗師!
說一句桃李滿天下,儒壇大宗師也不過分。
現在,相府失而複歸的九世子。
竟然是大放厥詞,說經學隻會教出腐儒,算術可應萬事。
並且與清玄先生對賭。
如此離經叛道之舉,自然引來眾人的議論紛紛。
算學堂外都已經圍滿了人,他們都想親眼見一見這個剛剛找回來的相府九公子,這個將經學貶得一無是處的奇人到底是什麼模樣?
更有甚者,已經在摩拳擦掌準備給他一些教訓,讓他知道什麼是尊師重道。
很可惜,他們的打算落了空。
今天蘇錦州根本就沒來國子監,正帶著秋實和二狗在街上閒逛。難得的清閒。
而這也是夫子考慮到昨日對賭的事情,才準的假。
看著算學堂外麵越來越多的學子,而又不見蘇景舟身影。
講了一上午學的秦九章心中也不免惴惴不安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夫子堂的書童跑來相請。
說是召集各堂先生博士,籌備國子監大考。
此刻的算學堂內,作為祭酒的夫子和眾先生同坐。
商議著接下來大考出題的事情。
而青玄先生算是遲來,進來時,其他國子監的一些博士已經全部就座。
看著到來的人是秦九章,清玄先生頭一撇,看都不看一眼。
作為國子監首屈一指的經學先生。
他最看不上的,就是算籌數術!
“夫子!”
秦九章剛一開口,夫子像是早有預料一般,給了他一個眼神。
“九章先生,你且寬心!”
“蘇景舟今日不來,是我給他告的一日假。”
“昨日對賭之事,沸沸揚揚,這一次事情鬨得太大,國子監內看法不一,為了防止再生事端,我就告他三日假,讓他待到大考再來。”
聽到這樣的解釋,秦九章這才放心下來。
畢竟現在蘇景舟在他眼中就是世間最好的璞玉,算學之道的有望成聖之人。
“夫子,要我說,這蘇景舟確實太過亂來了,批聖人駁經學,古未有之。”
“可不是亂來?都敢騎在聖人頭上口出狂悖之言了。”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頓時引來了眾人的附和。
夫子沒想到自己剛安慰下秦九章,又有人提這件事,頭都要大了。
“如今對賭已成,隻待大考之後,依照蘇景舟之表現,定奪其去留。”
夫子雙手虛按,讓眾人議論的聲音平靜下去。
“莫說老夫倚老賣老,蘇景舟小兒在算學一道確實略有些天賦。”
“然治國之道儘在經學,與那算學毫不相乾,諸位還是與老夫拭目以待吧,聖人之道千年之久,豈容小兒撼動?”
看著一臉難為情的夫子,清玄先生還是出來說了一聲。
這句話著實有理有據,哪怕是秦九章也是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諸位還是言歸正傳,今日我等主要討論的,是大考。”
“此次國子監大考,朝廷極為重視,屆時,陛下親臨,百官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