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非得信守承諾?和這個人類達成可笑的合作關係?
這件事上的幫助到此為止。
壓下思緒,西奧多的語氣冷了好幾個度:“所以,要我去把那個血包殺了?”
時歲默了一瞬。
這幾個血族的腦回路怎麼一模一樣,首先想到的都是殺人滅口?
“我前兩天已經讓安德去找學姐的蹤跡,不知道能不能在他們打出勝負前找到。”
要是能提前把人救走就最好。
不過……
時歲眨眨眼。
紀寧學姐歸誰管?蜂蜜小蛋糕嗎?
此時此刻,被惦記著的薩維正麵臨著一件令人苦惱的事情。
比起其餘家係,十字劍的血族更像是一群聚集在一起的瘋子。如果不是領頭人德米拉足夠強勢,他們絕對不會這樣和平地坐在一處商討事宜。
說實話,薩維不太喜歡參加這裡的活動。
“那個人類選了什麼社團?”
“資料上寫沒選,真可惜……”
“課表呢。啊,沒有一起上的課,薩維的班倒是有。”
“要等到狩獵日……還有好久。”
這對外貌很有精靈感的雙子沒有壓著聲音,說的顯然是時歲。
薩維唇角的弧度向下落。
唉,獵物被彆的血族惦記上,任誰都會不爽。
雙子一開始隱瞞血獵的事想找點樂子,可惜沒找到就被野薔薇發現有人失蹤,他們兩個受了點懲罰,但沒過多久就又活蹦亂跳的。
當然,要是換做薩維,他也會那麼乾。
血族的生命看不到儘頭,能夠引起情緒波動的事情不多,碰到一個合口味的獵物、一件有趣的事,當然不會輕易放過。
薩維撐著臉。
時歲怎麼看都不像是吸血鬼獵人,她對血族幾乎沒有了解,薩維猜測她應該是誤打誤撞獲得了血獵的武器,順便還用上了。
多有趣啊。
唉……早知道晚一年入學了。
思緒尚未收回,薩維聽見了腳步聲。
德米拉身著黑紅色的製服,製服上的金屬掛飾閃著冷酷的光,長靴著地時的聲響讓人不由自主地將目光彙聚到他的身上。
旁邊等待的某個血族開口:“大人,權杖家係的消息,學院裡的血獵很大可能是教職工。”
所有人都在等待德米拉開口。
他環視場內一周:“去把血獵找出來。”
有個血族冷不丁冒出一句:“
大人,死的又不是我們的人,管那群爛花去死!他們還準備過來搶人,說不定都快殺到門口了。”
下一秒,一柄黑色的匕首擦著說話的血族的臉過去,瞬間插入了牆體。
整個室內鴉雀無聲。
那名血族僵硬地看向德米拉,後者麵無表情地回望,冷酷的殺意讓在場不少血族感到不安。
那名血族局促地站著,戰戰兢兢道:“很抱歉…德米拉大人。”
黑發紅瞳的暴君冷冷道:“如果不想死,那就閉上你的嘴。”
那柄匕首是銀製的。
偏離一寸,都能讓這個血族就地消失。
直到德米拉抬步上了樓,堂內還是一片寂靜。
隻有薩維笑出聲。
“真有氣勢啊…不愧是新的親王。”
目前,血族分為四個家係。
除了已經百年沒有出現過的始祖以外,每個家族由親王作為統領者。
親王勢均力敵,近百年來各個家係還隻是有些小的摩擦。
十字劍家係嗜血好戰,瘋子居多。就在一周前,家係的親王被血獵組織圍剿,被銀器刺傷心臟後,正午的太陽將受傷的血族燒成了焦炭。
失去一個親王,家係的力量必然會削弱。正是這樣,戲劇團才會趁此機會將他們的血包帶走一部分。
德米拉是親王的接任者。
年輕的血族擁有最純正的血統,他比前任親王還要殘忍獨斷冷酷,他從不畏懼戰鬥、享受殺死獵物的快感,忤逆他的人大多都沒有好下場。
一個完美的繼承者。
薩維向後一靠,蜜色的眼眸望向門外:“好了,都放鬆點。”
門外傳來了響動聲。
看上去精神狀態挺穩定的血族咧開唇角,他露出興奮的笑意,聲音中壓抑不住的激動。
“他們來了……不用留手,都聽明白了嗎?”
*
後半夜下起了雨。
雨水遮掩了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氣,時歲站到窗邊,看著人群三三兩兩的往宿舍的方向走。
時歲還在教室裡。
這場雨看起來會下挺久,早上的時間應該沒什麼陽光,血族可以自由行動。
她的心跳莫名的有點快,隱隱約約有些不安。
安德從窗外翻了進來,他摘下披風的兜帽,露出香檳色淩亂的短發,隨後像是小動物抖身上水珠那樣抖了抖腦袋。
安德:“找到了。”
時歲:“在哪兒呢?”
“在劍術社的活動大樓,她是薩維的血包,那裡血腥味很重,但沒死。”
學姐果然在蜂蜜小蛋糕那裡!
安德慢吞吞道:“但現在兩個家係在打架,那一片區域……不太好接近。”
又打啊?
時歲感慨:“有時候感覺我們相處的不是同一個世界。”
她覺得這已經無關死了的那個血族了,完全是家係恩怨。
可時歲的時間緊迫。
要是學姐撐不住把她說出去,那下一個死的估計就是她了。
先把學姐從那裡救出來找個地方安置——可以求助一下西奧多,少爺畢竟是純血,看著路子比較廣。
時歲正準備讓安德行動,迎麵撞上了走來的班主任薑厘。
薑厘瞥了安德一眼,她先是皺眉,似乎實在評估危險性。
薑厘猶豫了兩秒才說:“時歲,出來一下,我有話要單獨和你說。”
安德低頭征詢時歲的意見。
時歲還記得班主任上次的放水,她朝著安德搖搖頭,抬步跟了上去。
她覺得薑厘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薑厘在拐角處等候,她看了眼時間,壓著聲音開門見山:“我是獵人協會第三部門的成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