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連洲。
她環顧四周,探尋人影,無果。轉而問閒散倚靠吧台的遊風:
“瘋子,有看到留下這個的人嗎?”
遊風覷她一眼,唇角淡扯:“沒留意。”
祝夏把便簽夾進書籍裡。
遊風著手調酒,悠悠道:“一門課至少兩個essay,其中穿插著無數seminar、group discussion。你是有什麼特殊癖好,擱這嘈雜環境才能學下去?”
他語氣透著顯而易見的傲慢和嘲諷。
祝夏習慣了,泰然應對:“我來盯你,以免你做假賬。”
“小姑娘年紀不大,領導架子擺得挺高。”遊風拿著酒瓶,瓶口貼近玻璃杯,倒了半杯酒遞給她,“薄荷清香。”
祝夏盯著酒杯裡的青綠色液體,鼻翼盈滿清爽舒適的氣味,眉眼舒緩:
“能不能做領導看的不是年紀,而是實力。”
遊風嘴角噙著吊兒郎當的笑,“說不過你。”
言罷,又問:“你跟賀連洲認識?”
“嗯?你知道他?”
“老爺子是外交官,知道賀連洲不稀奇。”
祝夏提了點興趣,“聽這說法,他來曆不簡單?”
遊風懶洋洋道:“老爺子禮讓三分的人,你覺得呢?”
她若有所思,問:“你覺得他怎麼樣?”
“冷漠,不好惹。”遊風雙手抱臂站姿鬆散,他端量著祝夏的表情,一字一頓說,“心狠手辣。”
她神色自若地點頭:“難以接近,捉摸不透。”
……
距初見已經過去七年。
倫敦的兩年,分彆的五年。
不同於其他分手的情侶會在腦子裡演練再次見到前任是怎樣的場景,祝夏從未想過會再見到賀連洲。
如今在醫院意外重逢,她領悟到了命運的奇妙。
彆來無恙,賀連洲。
“祝醫生!”
肖紀諺看到站在窗前的祝夏,喊她一聲。
祝夏闃然回神。
肖紀諺催她:“走走走!餓死我了,去吃飯!”
港仁醫院餐廳空間非常開闊,吊頂高高懸掛,功能區劃清晰合理,裝設靚麗溫馨。
他們點的是鬆葉蟹棒烏冬,配有腸仔炒蛋和小片多士,小盒黃油,及重頭戲蟹棒烏冬;咖喱海鮮焗飯,裡含大顆帶殼青口貝一樣的東西,醬汁濃鬱,均勻地裹滿了每一粒米。
甫一落座,蘇微雯眼尖,瞧見他們走了過來。
“Sumer,你的東西遺落在我那裡了。”
蘇微雯從兜裡掏出一枚虎爪形狀的藍晶色袖扣,墊著紙巾放在桌上。
祝夏瞥了眼,說:“不是我的。”
“不是嗎?”蘇微雯拿叉子卷拿破侖意麵,“護士說你用過那間病房。”
肖紀諺擦拭五指,撚起那顆袖扣,眯眼端詳片刻,說道:“這袖扣鑲嵌著極細的鑽石,鑲工了得,看起來價值不菲啊。”
“嗯。”蘇微雯邊低頭進食,邊述說,“定製頂奢牌子,有字母有編碼,成對袖扣,這個刻著名字縮寫ZX,另外一個刻的應該是編碼。”
肖紀諺恍然:“ZX,不就是祝夏嗎?”
蘇微雯也看向祝夏,“所以我才以為是你的。”
祝夏從肖紀諺手裡接過紐扣,仔細看了看,這明顯是男士袖扣……
她陡地想到某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