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裕拆下倒在地上的桌腿,緊握在手中作為武器。
他回頭對雲卿低聲道:“卿卿,還能走嗎?一會兒你就躲到安全的地方,不要管哥哥。”
雲卿看著雲裕的背影:“不,裕哥哥,卿卿不會丟下你獨自一人離開的,爹爹說過,越是危難越是不能一個人走。”
眼看著盜匪越來越近,雲裕回頭道:“卿卿隻聽爹爹的話,不聽裕哥哥的話嗎。”
雲卿搖頭,啜泣道:“不是的,裕哥哥,卿卿很聽你的話。”
“好,那卿卿記住了,一直往前走,千萬彆回頭。否則,哥哥會對卿卿很失望,以後再也不會理卿卿了。”
說完,雲裕就與盜匪打了起來。
雲卿在角落觀察著戰局,盜匪攻勢很猛,雲裕一直在防守,時不時向雲卿的方向看過來。
雲卿反應過來,是自己的存在讓裕哥哥束手束腳,如果自己不再成為裕哥哥的軟肋,那麼裕哥哥有可能會勝利。
思及此,雲卿拖著受傷的腿緩慢地向前爬,身後的聲音一點點的遠去了,仿佛全世界都遠去了,耳邊隻剩下裕哥哥的話。
“卿卿,一直往前走,千萬彆回頭。”
等到徹底聽不見身後打鬥的聲音,雲卿才停下來,受傷的小腿因為在地上長時間爬行,氤氳出鮮紅的血跡,染濕了襦裙。
可雲卿完全感覺不到疼痛,她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簡直要流成一條河。
不知道裕哥哥現在怎麼樣了,一定要平安,她等著他來罰她寫字,說她寫的簪花小楷真難看。給她闖禍當掩護,在娘親麵前為自己說好話,而後偷偷給自己端來翠玉豆糕。說她性格大小姐,真難伺候,第二天給自己送來一隻小狸奴。
從小就護著自己對自己好的裕哥哥,一定要平安歸來。
雲卿將自己縮成小團,夜晚的上京真的很黑很冷,有風吹過,她渾身打了個哆嗦,冰冷簡直要刺進骨子裡去。
萬籟俱寂,除了偶爾幾聲鳥鳴和自己的心跳聲,她聽不到任何聲音。
終於遠處有腳步聲傳來,她立刻抬頭,她以為自己終於等來了裕哥哥。
可是,雲卿眼中充滿了失落的神色,是上京的守衛,不是裕哥哥。
她聽到他說:“這小姑娘是不是將軍府的雲姑娘?”
後來,有很多人來,他們是守衛,是百姓,是路人,是郎中,可沒有一個人是裕哥哥。
她被安全送回了將軍府,和她一起送回將軍府的,還有雲裕的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