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小柒這才發現眼前人的異常！
這張讓她覺得莫名順眼的臉上竟沒有任何五官，有的就隻有一隻眼睛，一隻——凸起的、碩大的、濕潤的、溫熱的、俏皮的、熟悉的——眼睛。
耳畔有什麼聲音淌入耳蝸，是什麼？隔著母親溫暖的胎液…誰和什麼在竊竊私語……
一種強烈的衝動擊中了她。
小柒忍不住順著黑色的瞳孔向眸中窺伺——那難以言喻的瑰麗顏色，夢幻、包容、溫暖——聽不清的羊水灌入眼睛、鼻孔、耳蝸，整個大腦……
突然，
“彆一直盯著它，會被吸進去的。”
少年的嗓音莫名沉溺，語氣卻帶著些不好意思地提醒——那顆碩大的眼睛也隨著他的話語眨動了兩下，讓人感覺頗為有趣。
小柒一個激靈回過神兒來，胸口工裝衣袋裡的怪談幣正微微發燙。
小柒強迫自己把視線稍微從那顆眼睛上掰開，頓時覺得漿糊似的腦子清楚了不少。
很奇怪的是，一旦她把注意力從那顆眼球上移開。她仿佛忘記了全部異常一般，仍下意識覺得少年會笑會鬨、且表情很是生動。
厲害！
小柒揉了揉臉，高達180%的社交技巧立即發動，甚至因為少年的能力顯得格外真心。
“嘿，這位小哥你的眼睛太酷了！不是美瞳吧？真的超超超漂亮！！！！哎呀、彆見外。”
“你這日常保養肯定要花不少功夫吧……實不相瞞，我也有眼睛乾澀疲憊的毛病，有沒有特彆好用的眼藥水品牌推薦一下啊！”
小柒恭維、小柒尋找共同、小柒拉近距離、最後——
“嘿嘿，這麼有緣不得認識一下？——我是小柒·烏裡揚諾夫·毛氈布，擅長包括但不限於所有你能想到與想不到的兼職業務，通訊號碼是17809，網路同號、24小時在線。歡迎在您有任何需要的時候叫我哈～～～”
小柒一串套話說完、下意識摸摸上衣口袋，卻沒再從裡麵摸出她的24k限定小名片。
哦，她死了。
“嗐？不好意思，我忘了……”
“沒關係，我已經收到了。”
不知名的少年很是俏皮地眨了眨他碩大的眼睛，伸出手從自己的工裝口袋裡掏出張小柒格外眼熟的方形卡片，盯著上麵內容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好的，小柒·烏裡揚諾夫·毛氈布小姐，我對你高效的工作能力與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已經有所了解了，也對你最近展現出的業務能力很滿意。”
少年說著眼睛彎了彎、向小柒招手：
“現在，我們出去走走吧。”
“當然，需要什麼您儘管說。不過我得先跟同伴打個招呼。”
小柒回過頭想給小美再打個招呼，可那邊卻隻衝她搖了搖手，便溜之大吉。
小柒不明所以。
少年無辜聳肩。
“那走吧。”
他們並肩走出好幫手4S店，外麵是一條熱鬨的林蔭大道，街旁商鋪鱗次櫛比；街上人來人往，有遛彎的大爺、放學的孩子、下班的打工人……
哪怕已經在怪談市待了一個星期，但她在見到這幅場景的時候仍會感到恍惚。
一切都緩慢、沉靜又安詳，像是紀錄片裡世界大戰前的舊時代。
在那個繁榮幸福的時候，人人都能吃飽飯、隻要努力就能有好生活。
小柒注意到每個路過的他們的居民都衝少年點點頭，又微笑著繼續乾自己的事。
“你到底是誰？”
小柒問。
少年笑了笑，沒答話，隻是再次指向街麵。
霎那間，大腦深處傳來一陣尖銳的痛楚，緊接著——像是嬰兒第一次羊水呼吸到新鮮空氣、掙脫了認知的胎膜，
眼前的怪談市扭曲、變換又驟然一清——
小柒恍然間看見街道上多了些“人”。
他們或老邁紳士、或嬌小可人、或高大壯碩……
他們有著不同的人形，但都有著和麵前少年同樣的眼睛，一隻碩大、凸出、溫熱又俏皮的眼睛。
小柒望向那些突然多出來的人。
他們有些在和居民討論明天早上的天氣，有些又在對某個工程掰扯不休，更有甚者正在當場扭送執法——
不遠處正好有一位長相高挑美豔的女士正在和一位老大爺爭論這段的市政道路上要不要放一個垃圾桶的問題；
他們二人各執一詞、侃侃而談——從垃圾桶的顏色、容量爭論到垃圾分類與環衛區劃，最後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