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仰慕(1 / 1)

大膽放肆的言辭引得正殿內一靜—— 繼而是新入門弟子的竊竊私語聲: “這是誰啊?” “有沒有教養……” “不曉得是哪裡來的野丫頭。” “她竟然想拜老祖為師……” …… 一番小聲的議論後,意料之外,老祖竟然隻是含笑看著下首的小女娃,問了一句:“你的名字?” 新入門的弟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上都露出了驚訝,接著整齊劃一的撲通聲響起,全部跪在了地上:“請老祖收弟子為徒。” 這時並不知道自己引起了誤會的老祖,挑挑眉,端起了手中的茶盞:“誰說本座要收徒?” 玄清門的掌門探出半個身子:“……老祖方才問那女娃的名字。” 所以大家都以為老祖是有收徒的打算。 老祖輕輕‘哦’了一聲,然後開口道:“隻是想問問,是哪家的女娃,這般沒有規矩。” 老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殿上所有的人聽清,下方的新弟子們,在遺憾的同時,也都生出了本該如此的感覺。 老祖幾千年沒有收過弟子,怎麼會因為小女娃的一句話就開了先例? 隻是小女娃何清漪卻不這麼想,這是她最後的機會,她不想放棄。 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下,何清漪淡定的走到了大殿正中,小小的身子拜在了地上,姿態虔誠:“小女何清漪,自幼仰慕老祖大名,能拜老祖為師,是小女畢生心願,懇請老祖成全。” 何清漪名字出來的時候,蘇殷正在狗腿的給老祖添茶,一愣神的功夫,滾燙的茶水就溢出了茶杯,流到了案上。 趁著沒人注意,蘇殷淡定的拿袖子抹了抹,卻在抬頭的時候,對上了老祖一種‘你可真不講究’的眼神。 蘇殷咧嘴一笑,端起了茶杯,諂媚道:“老祖……喝茶。” 老祖瞧著蘇殷袖口的茶漬,心裡也暗暗計劃起了,小魚的教育問題。 問一個自小長在青岩山仙障裡,連人言都不會說的鮫人能懂什麼?在老祖看來:什麼都不懂,而且很笨。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不就是笨得撞暈在了仙障上嗎? 想到此處,老祖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回到蘇殷的臉上,然後搖了搖頭。 蘇殷心下咯噔一聲,動作僵在了一處。 老祖,她做錯了什麼,她改,求不要搖頭。老祖是對她很失望嗎?老祖是不是覺得她一無是處?老祖難道是準備回去把她宰了…… 老祖這廂搖頭,不止蘇殷肝顫了一顫,跪在下首拜師的女主,心也涼了半截。 何清漪咬了咬嘴唇,問:“敢問老祖為何不肯收徒?” “放肆!”這時殿上的一位長老終於看不下去了,嗬斥道。 “老祖既然沒有拒絕的理由,為何不肯給小女一個機會?” 何清漪自重生後,莫名的就有一種執念,尤其是青岩山一彆之後,似乎冥冥之中,腦海中有個人在指引她,告訴她一定要拜玄天老祖為師,隻有這樣她才可以逃脫前世的命運,才可以修成大道。 今日見得玄天老祖之後,這種感覺更是強烈。 “莫要仗著你是個先天靈根,就不將我玄清門放在眼裡!入我玄清門第一條門規,就是尊師重道!你這小女娃,好生的放肆。”方才搶著收何清漪為徒的一位女峰主皺眉,對何清漪的好感,已經消了大半。 另一位峰主笑嗬嗬的:“我倒覺得這小女娃,膽子大得很。修仙講的是個隨心,她敢問出心中所想,又敢大膽直言,不錯!不錯!老祖幾千年了都沒有徒弟,收一個也無妨。我看這小女娃就很好。” “你覺得很好,你領回去。”那女峰主哼了一聲。 “老祖若是不要,我陣峰肯定不客氣。” 聽著眾人的爭辯,老祖一直神色淡淡的,半晌他突然吐出了一句話:“誰說本座沒有徒弟?” 殿內眾人一愣,還沒回過神來,老祖又介紹道:“小魚,本座前陣子收的弟子。” 唰唰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蘇殷身上—— 蘇殷點頭,微笑的同時,腦子裡還在翻譯,老祖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弟子? 如果沒有聽錯的話,好像是這個詞。 蘇殷很聰明,但掌握一門外語這種東西,卻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融會貫通的,所以儘管現在大殿上,有點熱鬨,貌似下麵跪著的還是女主何清漪,蘇殷也隻是聽了個一知半解。 大概知道,女主要拜老祖為師? 可這些人都看她做什麼?蘇殷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然後繼續狗腿的給老祖添了一杯茶。 蘇殷一番不驕不躁,其實是沒有聽懂的樣子,老祖滿意的點了點頭。 誤會有時候就是這樣開始的…… “師徒,講究的是個緣法,本座不覺得與你有緣。”老祖直視著下首的何清漪,拒絕的很乾脆。 何清漪尷尬無比,一時間跪在那裡,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最後還是陣峰峰主,出來圓場,直言這個女娃他喜歡,將何清漪領了回去。 何清漪本是先天水靈根,極好的資質,卻因為這一出,不僅在新弟子中惹了厭,就連高位的師兄師姐,乃至峰主們,大部分對她也沒了好印象。 資質固然重要,但一個女孩子若是心比天高,又豈能靜下心來修行,以後的修行路上,免不得要走上歧途。 然而,經此一事,何清漪這個名字,倒是在內外門中傳開了。 蘇殷在玉虛峰上,卻是與世隔絕。 老祖抓起她的手,直接刀割放血的時候,蘇殷著實掙紮了一番,當血滴在玉牌上後,老祖鬆開了她的手,疑惑道:“你掙紮什麼?” 蘇殷看了看流血的食指,再看看老祖手上已經消失不見的玉牌,沉默了。 她能掙紮什麼? 老祖你這樣直接動手不動口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結魂牌,能感知你的安危。” …… 得知自己被老祖收做了弟子的時候,蘇殷驚詫過後,隻問了一句話:“是不是可以整個修真界橫著走?” 蘇殷的外語尚不達標,一句話她組織了好久,才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 彼時老祖一臉探究,神色嚴肅而富有求知精神的不解道:“你又不是螃蟹精,為何要橫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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