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男人,也需要鼓勵。
至少要讓他走出自卑,麵對現實。鬼就鬼吧,她不嫌棄。蘇殷懷著這樣的心情,看向楚瀾的目光越發憐愛,說出來的話,暖心的不得了。
比如現在,楚瀾走過來。
“好帥。”蘇殷雙目亮晶晶,誇他,“瀾好帥,什麼樣都帥!”
然後她又堅定不移地補上一句:“你什麼樣我都喜歡。”
所以彆在藏著掖著了,大膽的說出來吧,是什麼呢?什麼呢?你到底是什麼呢?
這時教室裡排列整齊的桌椅已經不見,中間留出了一塊空地,女主和一群鬼正躺在那裡。
蘇殷心下說道:瀾就算是張桌子成精,她也保證不笑。
要問為什麼是桌子精,而不是椅子精……?
蘇殷想,一切皆有可能啊。然後想著想著,她又差點委屈的哭了。
蘇殷:……嚶,這個世界怎麼可以殘忍至此?!心疼的不能呼吸。
另一邊,楚瀾剛剛被蘇殷的表白糊了一臉,他矜持的嗯了聲,心情非常愉悅。一低頭,就看到蘇殷正眼淚汪汪的望著他。
“委屈你了。”蘇殷哽咽道。
說罷,她拽起楚瀾的胳膊,用他的校服袖口擦了擦躍躍欲出的眼淚。
趕在楚瀾懵逼之前,蘇殷開口試探著問道:“瀾,你對板擦精怎麼看?
楚瀾的視線,落在距離兩人腳邊不遠的板擦上,他略略疑惑了一聲:“板擦?”
“沒彆的意思,我就是問問你的看法。”蘇殷略顯委婉的說,“我認為……任何物品成精都是棒棒的!你看板擦也很努力啊!”
楚瀾:“……”所以努力的板擦精,是個什麼東西?
其實蘇殷現在心裡想什麼,楚瀾很清楚,同時他也知道她的擔心。
上個世界執行者將他的意識強製驅逐體外,試圖抹殺他的存在,雖然他們奈何不了他,但當整個世界被割裂開來的時候,他確實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世界位置突然偏離,那一刻,萬物失去秩序,時間靜止,屬於他的力量,也被限製了大半。
就好像是生長在固定位置上的經絡,驀地抽搐了一下,被撥離了地方,從而引發陣痛。
雖然之後他又將世界恢複了原位,但他的靈魂意識也被迫融入大海裡。
後麵幾十年間,他和她相見卻又猶如生生隔著兩個空間,她入不了水,他無法上岸,宛若生離。
她一直在後怕。
即便來到這個世界,他們寸步不離的生活了十幾年,她緊繃的神經仍舊沒有放鬆過。
她說怕鬼。
與其說是鬼讓她不安,卻不如說她在用恐懼掩蓋她的真實情緒。
是啊,他的殷殷從來都是如此。不論是最初認識的那一世界,還是現在。
她悲傷,她害怕,然後她將千般萬般的思緒埋在心裡,再轉頭看他時,露出的笑容洋溢。
她似乎早就習慣了這些。一個人去忍受負麵的情緒,在無數孤獨的,黑暗的,艱難的時間裡,她已然學會適應。
不曾抱怨,也不曾依賴。
……但他知道,哪怕她身在的世界上一片荒蕪,她也會種下遍山花海,絢爛搖曳。
有時候楚瀾更希望,她可以依賴他再多一點,再大膽一點,再放肆一點。而他願意陪她將整個世界填滿那些絢爛的顏色。
但是——板擦精,還是讓楚瀾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於是他告訴蘇殷:“再努力的板擦也不可能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