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殷下午睡得久,吃過晚飯反而沒了睡意。經過楚瀾認證太陽對鬼有著致命的作用後,她對鬼的好奇有增無減,興致勃勃和楚瀾聊了很多。
楚瀾以為再多解釋都不如眼見為實,他找鬼排練還需要一段時間,擇日不如撞日,就從女鬼開始好了。
所以兩人一拍即合,決定明早一起去學校看日出,地點就定在實驗樓前。
校服女鬼則成了日出之外的另一道風景。
兩人坐在實驗樓外側的樓梯上,距離女鬼不遠,又有良好的視角,看日出、看女鬼兩不誤。
隨著第一縷陽光出現,天邊微紅,柔和的金光泛起,映著暗處的教學樓,褪去了夜裡的陰森鬼氣。
蘇殷抬頭望去,剛想說一句“好美”,可她隻說出一個“好”字。
“好疼啊!!啊啊啊——!!”女鬼接下的慘叫聲,驚得整個學校顫了一顫。
蘇殷嚇了一跳,到嘴邊的話也被硬生生噎回去。
隻見女鬼身上燃起一簇火焰,她痛苦掙紮,轉瞬就被火焰吞沒,燒成一團比太陽還要光熱的火球,掛在樹梢上,隨後噗地一聲,女鬼燃儘,化作一襲青煙,嫋嫋上升……
全程不過十秒,蘇殷遠目,送女鬼離去。
她又看看天邊,這時的太陽才剛露出一小截禿頂,呈現柔弱的紅色,天還沒亮,陽光尚未普照大地。而懸掛女鬼的楊樹,整棵樹也還處在黑暗中。
蘇殷愣了一下:“……瀾,你有沒有現哪裡不對?”
“沒有。”
“太陽還沒照到女鬼身上,她就死了。”
楚瀾也沒有料到女鬼會燒得這樣快,隻是一點地獄火的火苗,他以為燒起來還需要一會兒。
“估計她對太陽敏感。”楚瀾說道,他沉吟的語氣,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你是說,她遠遠看到太陽升起來,然後就嚇得自燃了?”
楚瀾嗯了一聲,說:“心理學上稱為心理暗示。”
之後他給蘇殷講了由情緒導致生理變化的幾個實驗。他解釋說女鬼是因為聽到他們的對話,深知自己逃不脫被曬死的命運,極端恐懼之下,再一看到太陽,死了很正常。
“這和人看到恐懼的事物被嚇死是一個道理。”
蘇殷嘴角抽搐了下,“……有哪個人被嚇得自燃嗎?”嚇死不奇怪,如果有人被嚇得成了火球,便是奇聞了。
“鬼和人不同。”楚瀾說。
雖然蘇殷覺得兩者之間還隔著迷信和科學的天塹,放在一起當成一個道理,太隨意了些,但鬼和人不同,卻是真的。
她隻能信了。不然還能怎樣?
在充分揭秘鬼的構成之前,蘇殷又不能肯定的說:女鬼被嚇到自燃是謬論,我都看到你放火燒鬼了?
況且她確實沒看到,隻是猜測。
其實每個世界的瀾,因為生長環境不同,多少有點這樣那樣的小愛好。就像他是龍的時候,對黃金有著非同一般的熱情;同理這個世界裡的瀾,死活不肯坦白他的真實身份,這很幼稚。
蘇殷轉頭看向楚瀾,她手肘撐著膝,托起下巴,左手食指曲起,一下一下慢慢地敲著臉頰。
她也不說話,隻是微笑的打量他,手指有節奏地動作著。
看到她的表情,楚瀾心裡咯噔一下,他頓時意識到,解釋越多,反而欲蓋彌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