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之林從蘇殷這裡知曉了未來的一鱗半爪,暗中推動了一個算不上計劃的計劃。
執行者於神主,從來不構成威脅。
且不論執行者在未來代表什麼,蘇殷拉起的那四個沒長成的執行者,在神主眼裡,和看管自家小池塘、自家書房、以及自家花園的員工差不多。
神格不論真偽,隻分強弱,永恒的法則,默認最強者支配。
神主不在了,執行者才能成為新神,執掌一方法則。神主在時,執行者執掌法則的權限永遠低於他。
執行者的神力與神主不在一個數量級上,是最直觀的解釋。
這也說明了,為什麼現在的界外,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清除楚瀾。
因為一旦楚瀾恢複,回了界外,他會擁有法則的最高權限,是法則的第一順位掌管人,絕對的優先權。
十位執行者當了這麼多年神,統治界外,淩駕萬千世界之上。忽然恢複成時間湖管理員、圖書管理員、命運花海園丁等等,身份落差是其一,上頭有了老大的不自由感,必然煎熬。
於是十位執行者一合計,把神主打成破壞者,扣了個破壞世界的罪,趁神主力量未完全恢複,先下死手再說。
法則默認神主的強大,是原罪。
……
蘇殷自以為瞞過神主,然執行者一直都在神主眼下。他靜看著蘇殷行動,看她從生澀到熟練,法則中誕生的執行者一個比一個更強。
不知道出於一種什麼心態?仿佛自虐一般。
神主很想在她耗儘心力累得昏睡時,走到她麵前,告訴她:彆忙了,不可能成功的。
或者乾脆順勢而為,全了她的心思,當著她的麵神消魂散,從此消失……
報複式的想法一閃而過,來得瘋狂,又滅得頹然。因為他擔心,真到了這一天,蘇殷會拍手叫好,然後轉身收拾包袱去找未來的那個他。
深感殘忍且無助的神主,一日一日的糾結著。直到蘇殷這場表麵悄無聲息實則轟轟烈烈的造神運動觸動了神之禁忌,整個神域乃至永恒界逐漸開始排斥她的存在。
等神主發現時,當前時空已經抹除了她容身的權利。
神應勢而生,造神絕非一件容易的事。何況本不是神的蘇殷,她的神力雖強,卻不屬於此時此域。
相當一個沒有編製的外來戶,有了神主允許,住進了主人家的房子,但她造神的行為無異想給神域非法過戶。
神主情傷未愈,學會了凡人借酒消愁,尋到一個釀酒技藝最為精湛的世界,躲下去喝上幾日幾夜仍清醒,說:你要什麼都好,都給你。
房子不乾了,直接要把蘇殷踢出去,然後關門放狗。
神域是神主誕生的地方,它的自主權遠大於此。它想踢出蘇殷去,即便蘇殷有神主相護,也無法長久。
終於,神主心冷了,他說放棄。放手容易,心裡放下難之又難。
隔窗,雪沉甸甸的壓在一段花枝上,豔麗的紅,冰色將融未融,相映出至極之美,似那冰雪背景下的臨彆一吻,她唇嫣紅水潤,風情萬千。
又是一個夢裡世界。
現實中無法忘記她,醒著太孤獨,太痛苦,隻能用沉睡消磨。然而,神夢為真,這裡於他不過是又一個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