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看得見的賊更容易防。”蘇殷語調悠閒且愉悅。
她問不遠處的國師瀾,“你就一直跟著我啊?我們非親非故,我也不是你的任務,你連自己是不是管理者都不知道,哪裡來的固執念頭要跟我待在一起?”
外麵抓他的人布滿大街小巷,他倒不擔心,化作一縷空氣,佛性出沒。
若不是蘇殷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喊他名字,當真把人喊出來了,她也差點以為前幾天的折騰是自己想太多。
國師瀾自稱楚瀾。他為何有名有姓,當事人都不清楚,蘇殷更不清楚。
想來與他的身份一般成謎。
但國師瀾堅持自己不是管理者,尤其在蘇殷這裡得知管理者負責的事務後。
國師瀾很確認的分析說:“管理者監察、修正劇情,可動用力量對世界裡的生命意識進行修改,這力量的強大遠在規則之上。依你說的,管理者和你來處相同——同樣來自世界之外。假設管理者擁有這種力量,且為生命體的話,他們必然會第一時間被排斥出世界,即便初入世界沒被發現,一旦動用力量後,也不可能在世界長時間停留。這是世界規則所限。所以你說得管理者應為非生命體,類似承載能量的盒子,盒子好比財富,不僅會被判定對世界無害,還會因其價值欣然被世界接受……”
國師瀾自然而然的說出這樣一番結論,道:“我,與他們不同。”
他坐姿挺拔優雅,沒因被遮擋住眼睛,而失去半點神仙氣。
雖然不知道一個自己身份不明的人哪裡來得勇氣否認得如此乾脆,他也不擔心哪天真相出來打臉?
隨時隨地可以化作空氣的國師瀾說自己區彆於非生命,這點本來就很玄幻。
“你——”蘇殷臉上的糾結更甚,她問國師瀾,“你憑什麼說超過規則力量的生命,就一定會被世界排斥?”
用這一點證明管理者是機器,是不是太武斷了。她接觸管理者這麼久,也隻感到他們冷血冷麵不近人情而已。
“你能動用大於世界規則的力量嗎?”國師瀾反問蘇殷。
“我是不能。”蘇殷舉起右手,將下巴換了另一邊撐住,她彎了眉眼,提出疑議,“但你能啊!能下雨的國師,你沒覺得你這麼大個子整個都踩在世界規則的底線上嗎?”
國師瀾說:“我生在這世界。”
“原產地的就有特權嘍!”蘇殷察覺上半身的涼意,她往水下沉了沉,砸了砸嘴比喻道,“小河溝裡產出一條龍,小河溝也不怕崩了堤。”
“你不喜歡這裡?”國師瀾神色略停頓,他補充道,“不喜歡這個世界?”
她說這裡的世界是小河溝。
雖未從她的語氣裡聽出嫌棄,但國師瀾已知曉了自世界之外而來的她,總有一天會離開。正如她的到來一樣突然。
國師瀾不知道怎樣挽留,他隻能告訴她,“這裡很好。”認真的語氣讓人忍俊不禁。
“小哥哥,你好像在誇自己家漂亮啊!可是你得講講哪裡好,才能吸引人。”
蘇殷忽然被逗笑了,笑得水波瀲灩,池水泛起漣漪。
“我可以帶你去看。”國師瀾又發出邀請。
蘇殷搖了搖頭,“連年戰亂,民不聊生,這可是我見過的人們生活幸福度最低的世界了。”
眼前一片漆黑的國師瀾剛想要解釋不是這樣的,又聽見蘇殷悵然道,“不過我卻感覺很不錯呢!這裡的人都很有意思,每個人都在努力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