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落子的聲音清脆無比,禦少暄站起身,掬手道“少暄謹記先生教誨。”
趙月璣做了一個夢,夢裡,她在庭院裡奔跑,咯咯地笑著,好像是在和誰嬉戲。
經過錦鯉池時,突然伸出一雙手,將她推入了池中。
趙月璣猛地睜開了眼睛,她坐起身,捂住額頭。
怎麼又夢到小時候的事了,她不是不小心跌進錦鯉池的,那個推她下去的人,到底是誰?
門開了,春信柳溪滿麵喜氣地走了進來。
“少爺,少奶奶,您們歇息好了吧?”
“卯正了,該梳洗了!您們放心,不該看的奴婢可不會看!”
兩人嗬嗬笑著,卻見趙月璣一個人坐在床上。
春信柳溪急忙跑過去,春信問“少奶奶,怎麼回事?少爺一大早的去哪兒了?”
“難不成是掉床底下去了?”柳溪彎腰尋找,趙月璣拍了一下床,道“彆鬨了!禦少暄昨晚沒有睡在這兒。”
“什麼?!沒睡在這裡?!”
春信柳溪的聲音快要把屋頂掀翻了,趙月璣急忙捂住耳朵。
春信低聲詢問“少奶奶,您是說,您沒有和少爺洞房?”
趙月璣站起身,道“昨晚,禦少暄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和我大吵一架,然後就走了。”
聞言,春信柳溪更急了,春信的眉頭都快擰成一個結。
“少奶奶,這樣可不行啊,您和少爺新婚燕爾,難道您想獨守空房?”
柳溪急忙附和“對啊對啊,少奶奶,這未來的日子可長著呢,您要是守活寡,我們怎麼對得起老爺的囑咐啊?”
兩個人兩張嘴,七嘴八舌,趙月璣感覺到了頭疼。
這時,一個女子跨進了房間,女子著一身紫衣,頭發挽成圓髻。
彎眉吊梢眼,一瞪又略顯淩厲,嘴唇削薄,看上去凶狠刻薄。
她深吸一口氣,大聲說“卯正了,少奶奶為何還在和丫頭們嬉戲打鬨,還未梳洗?”
她聲如洪鐘,中氣十足,春信和柳溪停了下來,趙月璣看著她“你是……”
“奴婢名喚雲屏,是禦城主派來照顧少奶奶,教習少奶奶妄執城禮儀的。”
柳溪眨了眨眼睛,大步上前“也就是說,你是城主的人了?你們少爺怎麼回事?新婚之夜不理新娘子,害得我們小姐獨守空房!”
雲屏看了她一眼,眼神冰冷凜冽。
“這朗月府是少爺的,少爺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留不住少爺,是少奶奶沒本事,姑娘還是不要大聲喧嘩,免得全府上下都知道了,少奶奶麵上可不光彩。”
柳溪急忙抬手,捂住嘴巴。
趙月璣心說,此人三言兩語就令伶俐的柳溪啞口無言,著實不簡單。
趙月璣看了春信一眼,春信上前,將幾錠銀兩塞進雲屏手中。
雲屏麵上毫無波瀾,道“多謝少奶奶賞賜,少奶奶平日裡一定擅長用銀子收買人心,不過,請您記住,這裡可不是卞幽城。”
春信退到一邊,小聲嘟囔“那你還收。”
趙月璣的鴉睫顫抖了一下,雲屏說得沒錯,這裡不是卞幽城。
前世,她遇到的全是貪慕錢財的虛榮之人,她也習慣了用銀兩打發人。
但是,這一世,她嫁的不是顧景元而是禦少暄,這裡是妄執城。
而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改變前世悲慘的命運呢?還是從一個牢籠,到了另一個?
趙月璣麵色蒼白,雲屏看著她,拍了拍手,幾個丫鬟走了進來。
“給少奶奶梳洗打扮,彆誤了請安的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