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寒風凜冽,吹著禦少暄的長發和裘衣上的皮毛。
幾個仆從清洗著血跡,擒雲走到了禦少暄身邊,低聲說“少爺,那人自儘了,但他臨死前,屬下用了點方法,他什麼都交代了。”
禦少暄側過身。
“他說一切都是大少爺指使,大少爺一直跟著我們,就在那艘船上。”
擒雲指向不遠處鴉靜的漁船,禦少暄的眼神一沉,他走到船頭,眸子比那深夜的江麵還要漆黑。
漁船中,禦少淩飲著酒,紅袖依偎在他懷中,禦少淩皺著眉,呢喃道“怎麼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麼意外了吧?”
紅袖輕撫著他的胸口,說道“他們都是大少爺精心培養的死士,隻是毀壞一扇屏風而已,他們一定會順利完成的。”
她話音剛落,船艙外傳來嗖的一聲,一支木羽箭擦過禦少淩的臉頰,直直地栽進了兩人身後的門梁上。
酒杯落地,紅袖驚叫一聲,捂住嘴,渾身顫抖,禦少淩臉色蒼白,胸口不斷起伏著。
禦少暄站在船頭,手裡拉著弓弦,唇緊抿著,眼神銳利而深沉。
擒雲看著他,猶豫了片刻,開口道“少爺,您韜光養晦多年,從未這樣直接向大少爺示威。”
禦少暄放下弓,轉過身,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他的人差點傷到月璣。”
擒雲不說話了,怪不得少爺如此生氣。
迷迷糊糊的,趙月璣感覺禦少暄回了房,在她身邊躺下,下半夜,她再也沒做噩夢。
畫舫行駛了兩天一夜,總算在辰時到達了淮州。
淮州氣候溫暖,一下船,趙月璣就脫掉了厚厚的披風,她說“淮州果然四季如春,天氣宜人”
“是啊。”柳溪道,“怪不得三小姐想回來呢。”
禦少暄走到趙月璣身邊,摟住她,輕撫她的腹部“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趙月璣搖了搖頭“我沒事。”
一個小廝打扮的人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說“幾位都是王府的貴客吧?小殿下派奴才來接幾位去王府,馬車已經備下了。”
趙月璣和禦少暄坐在寬敞豪華的馬車上,禦少暄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趙月璣撩開幕簾。
“禦少暄,淮州好熱鬨,你看,還有人耍飛刀呢!好厲害,手藝不輸妄執城的藝人!”
趙月璣轉過頭,卻見禦少暄拿著茶杯,歪著頭看她。
“你怎麼知道妄執城的藝人技藝高超?”
“額,我……”
禦少暄微微皺起眉“你又偷偷溜出府了。”
“……”
禦少暄的神色變得嚴厲“怎麼懷了孕還這般不穩重?若是出了事怎麼辦?若是遇到畫舫上那樣的凶徒……”
趙月璣嘟囔道“那些人不是江盜嗎?妄執城裡怎麼會有?”
“你說什麼?!”禦少暄眼眉一厲,趙月璣咽了口唾沫,急忙哄他“你彆生氣了,我以後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