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少暄往前一步,長睫低垂,眼下投著一片暗影。
“昨晚,我和小淮王飲完酒,獨自回漱雨閣時,看到一個女子的身影,她穿著與月璣一模一樣的紫色寢衣,我以為她就是月璣,於是跟了上去,如今看來,昨晚我遇見的,是身穿紫色寢衣的錦弦吧。”
錦弦的身子顫抖起來,趙宰相眯起眼睛“錦弦為什麼要這麼做?”
禦少暄繼續說“為了把我引到柴房,進入柴房後,她對我下藥,還把我和楊姑娘反鎖在了柴房中。”
禦少暄拿出一個盒子,說道“這裡麵的東西,我已經找清平府的禦醫檢查過,證實是可令男女動情的迷香,若不是我昨晚用隨身攜帶的短刃劃破手掌,我怕是不能輕易脫身。”
禦少暄舉起纏著繃布的手,趙月璣倒吸一口涼氣。
“我想知道,是何人陷害,於是沒有取下門栓,而是從窗戶離開,就是為了引你出現。”
錦弦跪在地上,拚命搖頭“奴婢不知道,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奴婢是真的看到禦少爺和楊姑娘苟且……”
“你還在說謊!”容諳的聲音響起,春信跑到趙月璣身邊,朝她點了點頭。
容諳身後的侍衛抓著一個婢女,趙熙蘭踉蹌了一下,眼底流露出驚慌的神色。
侍衛鬆開手,婢女跪倒在地,容諳說道“她是伺候本王的婢女玉允,她剛剛承認,收了錦弦的銀子和首飾,將禦少爺的行蹤告知給她,也是錦弦讓她大張旗鼓地通知趙宰相,讓所有人都知道。”
容諳掏出一袋銀兩和玉鐲,扔在地上,趙熙蘭呼吸一窒,咬緊了牙。
顧景元惡狠狠地瞪著她“這不是你的陪嫁玉鐲嗎?怎麼會在小淮王的婢女手裡?”
趙宰相也狐疑地看向趙熙蘭。
顧景元懷裡的楊柔凝嗚咽一聲,悠悠轉醒。
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她蜷縮著身子,眼睛裡滿是淚水。
“景元,少夫人想要害我!昨晚,少夫人給奴家倒了一杯茶,奴家喝完後就失去了意識,等醒來時,奴家和禦少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幸好禦少爺對少奶奶忠貞不二,刺破手掌,不然,奴家,奴家就真的不活了!”
楊柔凝撲到顧景元懷裡大哭起來,顧景元安撫著她。
趙月璣看著趙熙蘭,眼神堅決,語氣沉靜“你怕顧少主納楊姑娘為侍妾,於是想出了這樣的法子,想讓少暄和楊姑娘在迷香作用下行苟且之事,你再帶人抓奸,如此一來,眾目睽睽,楊姑娘也再也不可能進顧府了。”
楊柔凝抽泣著“少夫人的心思也太歹毒了,奴家一心想要留在景元身邊,少夫人卻想要害死奴家,早知如此,奴家還不如和父母一同去了,哪至於今日受這番屈辱……”
顧景元看著趙熙蘭,眼神裡充滿了厭惡“你這毒婦!”
“妾身,妾身……”趙熙蘭轉身看向趙宰相,想向自己的父親求助,卻看到趙宰相站在離她較遠的地方,滿臉失望。
“父親……”
趙宰相歎了一口氣,道“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你連你的姐姐都想害?”
一句話,趙熙蘭如遭雷擊,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