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您家住哪裡呀?我送您回去。”
趙月璣看著老翁的背影,禦少暄握住她的手“走吧。”
趙月璣點點頭,上了馬車,禦少暄看著她通紅的鼻尖,皺起眉,輕輕捏了一下,往座椅下添了幾塊炭。
“不是讓你彆出去,明明這麼怕冷。”
趙月璣的眼神晦暗深沉,禦少暄察覺出她情緒不對,問道“月璣,你怎麼了?可是因為剛才那老伯心緒不寧?”
趙月璣沉默不語。
“你給的那些銀子,夠老伯一家人吃一個月的肉,擒雲也送老伯回家了,你不用擔心。”
“能幫一個月,兩個月,半年,又能如何?”趙月璣看著他,“卞幽城是三城之首,這天下除了容京,就屬這裡最繁華,連這樣的地方,都有吃不飽飯的百姓,普天之下,又是怎樣的人間疾苦?”
禦少暄俊俏的眉微微皺起,趙月璣的眸子裡有什麼東西在顫動“這些年來,凜州邊境軍驍勇善戰,可保容朝貴族安定奢靡,但天下賢主,理應心懷天下。”
禦少暄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春信柳溪倒吸一口涼氣,禦少暄看著她,眼底寒意橫生。
“趙月璣,你還當真如傳聞中一般,口無遮攔。”
趙月璣看著他,毫無退縮之意,馬車裡的空氣有些凝結,過了許久,禦少暄放開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你呀,這些話在我麵前說也就罷了,可彆讓旁人聽了去。”
春信柳溪鬆了口氣,急忙打圓場“少爺少奶奶放心,奴婢嘴嚴得很呢!”
“奴婢不僅嘴嚴,還耳聾呢,奴婢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聽到!”柳溪捂住耳朵,裝聾作啞。
她滑稽的樣子逗笑了趙月璣,見她笑了,禦少暄眼底的寒冷也逐漸褪去。
馬車駛進朗月府,禦少暄扶著趙月璣下車,趙月璣看到雲屏站在門口,身後站著一排侍女,手裡拿著各種珍奇擺件。
“雲屏姑娘!”趙月璣快步走過去,雲屏行禮“恭迎少爺、少奶奶回府,老爺知道兩位主子今日歸來,特命奴婢們帶了賞賜前來迎接。”
婢女們紛紛走進正堂,擺放好珍寶,雲屏清點著。
“南海夜明珠一顆。”
“青玉如意一個。”
“琉璃桃花梳妝鏡一麵。”
“琺琅百花杯盤一套。”
……
雲屏笑著說“老爺疼愛五少爺,這賞賜比大少爺房裡的還多上幾樣呢。”
禦少暄對趙月璣說“下個月是父親生辰,這些都是各州府送來的賀禮。”
趙月璣點了點頭,雲屏的聲音響起“是啊,各州府的禮物中,當屬瑕州的最為特彆,前幾日,雲錦山天降奇石,無人雕刻卻如同一個康字,瑕州知府覺得是祥瑞,便進獻給老爺。”
禦少暄挑了挑眉,緩緩開口“父親的名字便有康字,這份賀禮的確屬實有心。”
“是啊,賞賜送到,奴婢們先告退了。”雲屏和其他婢女行禮退下。
禦少暄摸了摸趙月璣的手,說“你手都涼了,回屋吧,春信,把炭火燒暖了,彆凍著少奶奶。”
“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