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看著實在太慘了!
梵音驚訝的問過,楊誌遠也連連點頭,“大哥,您還是在家歇一歇吧,有劉福隨同即可,這身子都病成這個模樣了,哪能還讓大哥跟著折騰?”
“不礙的,我不礙的,隻不過昨晚你大嫂不舒服,我跟隨折騰一宿,沒睡好罷了,真的隻是沒睡好!”楊誌飛執意不肯,率先坐上了驢車,村裡是沒有馬的,家中能有幾頭牛,有幾輛驢車都是了不起的。
楊誌遠心中仍存猶豫,楊誌飛有些不悅,拉下來一張凶臉斥道:“怎麼著?嫌棄大哥累贅不成?你要這樣,我就不去!”
“弟弟怎會有如此私心,隻是掛念大哥的身子。”楊誌遠無奈苦笑,楊誌飛又來了軟刀子,“行了,大哥心裡有數,也是你沒幾天就要走了,哥想跟你多呆一會兒……”
“大老爺一直都掛念著三老爺呢!”劉福在一旁附和,楊誌遠隻得點了頭,帶著梵音也上了驢車,身旁還有一個婆子跟隨。
跟隨的婆子,梵音沒有見過,不是楊老太太派在她屋中的人,也不是那個劉婆娘,但看著她的麵相,顯然也是個凶婆娘。
一路上,楊誌飛因身體力虛,沒有與楊誌遠多敘話,可村中人都起的早,一路上見楊誌遠出行,全都上來打招呼。
楊誌飛是村中的裡正,自當要跟隨應和顯擺一下,可一上一下的來回折騰,楊誌飛即便不嫌煩,可他的屁股不乾了,坐下就是火辣辣的疼,沒多大一會兒肚子就開始翻騰,隻得又去草叢裡安撫去了。
楊誌遠的臉上仍然很平淡,沒有喜、也沒有憂,反而與梵音說起昨日讓她背誦的《論語》來。
梵音的心中早已笑開了花。
劉婆娘下手也太狠了,連楊誌飛這麼身強力壯的大男人都給折騰成這幅模樣,換成她的話,豈不是要了小命?
活該!
梵音抿著小嘴微微一笑,聽著楊誌遠的問話便開口就答。
好歹她還有上一世的記憶,這等東西早已學過了……
楊誌遠對梵音的聰穎很是驚訝,她隻是個十歲的姑娘罷了,而且隻接觸過經文,沒讀過聖賢書籍,居然能一個字不差的都背下來。
看到楊誌遠的驚愕,梵音也覺得自己有點兒過,心中尋了借口道:“……我雖然沒讀過這些書,吾難師太的經文我還是背誦的,這些詞句比起經文來,容易得多了。”
梵音說著,不免想到了吾難師太,她還活著嗎?
看到梵音臉上的小憂傷,楊誌遠伸手摸了摸她的小禿腦袋,滿麵的疼惜,一句話都沒有說。
父女二人默默的等了一會兒,就見楊誌飛匆匆趕回,劉福屁顛兒屁顛兒的跟在後麵,搶了趕車的位子,讓楊誌飛坐了後麵去。
楊誌飛老臉羞澀,抽了下鼻子,悶斥半天隻說了句,“快走吧,彆耽擱了給弟妹祭掃的時辰。”
楊誌遠點了點頭,劉福連忙一鞭子抽了驢的身上,小驢艱難的邁開了步子,拉著幾人繼續前行。
等到了柳氏的墓前,已經快近巳時。
楊誌飛與劉福喘了口氣,這是到了他們弄的假墳地,若是去真的墳地不知要多久了。
楊誌遠的腳步有些遲緩,摸著梵音的小光頭,帶她一起上前,“來吧,給你母親磕個頭吧。”
梵音嘴上應著,但她總覺得四周有些奇怪。
這時候的人選墓地都甚是講究風水的,吾難師太也時而得村中人的邀請,前去為他們過世的家人超度,村中的墓地梵音心中也都有數,但這裡卻是第一次來。
不容她再多想,楊誌遠已經率先走到柳氏的墓前磕了頭,他一直跪在地上沒有起,初次沒了尋常的平淡風雅,眼圈泛了紅,看的梵音心中也有些傷感。
給柳氏磕了三個頭,梵音心中默默念叨,請她不要怪罪自己冒充了她的女兒,她也是身不由己……
楊誌飛也跟隨前來上了一炷香,劉福離遠的跪地磕了幾個頭。
“三弟……哎呦!”楊誌飛剛想勸慰幾句話,孰料他的肚子又鬨騰上了,左右探尋方便的地兒,隨後便一句話不說的跑了去!
劉福匆匆跟去,父女二人身旁隻剩下一個婆子。
楊誌遠主動的將她打發走,隻留他父女二人在柳氏墓前。
“柳兒,他們都走了,隻有我和懷柳在這裡陪著你,我能明白你的心裡是多麼的憋悶,多麼的委屈,是我不對,我當初不該留下你和孩子,即便再苦,也都該帶著你們娘倆兒走的……”
楊誌遠的話,讓梵音很驚詫,可接下來他再說的話,就更讓梵音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