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胡說,有本事你現在去?”楊誌飛無奈一歎,扶著楊老太太上了背,“把娘背進去屋裡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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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沒能與楊誌遠敘上幾句私話,就傳來了楊老太太昏倒的消息。
楊誌遠皺了皺眉,沒有馬上趕過去,拍著梵音的肩膀道:“丫頭,我不會讓你再吃苦頭的。”
“您一走,我自己孤身一人留在這裡,連說話都沒了資格,吃不吃苦,您知道嗎?”梵音聲音有些涼,“如若您不肯帶我走,這俗我也不還了,繼續佛堂裡當姑子去。”
“還跟父親鬨上小脾氣了?”楊誌遠故作生氣,可見梵音的臉上沒有虛色,不由得心裡急了,“你這話還當真不成?”
“這話怎能隨意與父親胡說?自是當真的。”梵音的確做好這個打算。
剛剛的情形,楊誌遠已經跟那個老人撕破臉了,可若是他們依舊不依不饒,楊誌遠或許真的會暫時退讓一步,將她繼續留在楊家村。
但若那般的話,楊老太太一定不會放過她,她就要尋個辦法能夠自保。
那她不如繼續去做她的小尼姑,隻要再求個穩妥的法子,讓楊老太太不敢輕易的動她。
楊誌遠的神情更沉了,顯然他也感覺到梵音是認真了,可外麵的喊叫聲越來越大,他也不得不出去看一下,“先彆急,為父出去看一下咱們再行商議。”
梵音沒有揪著他不放,也是第一次看到楊誌遠臉上不耐的神色出現。
老太太昏了?她不會就這麼的過去了吧?梵音惡意的腹誹著,又覺得心思有些毒,單手作揖念了幾句“阿彌陀佛,佛祖恕罪”,也跟隨著前去探看楊老太太的狀況。
苟郎中被請來時,楊老太太其實已經醒了過來。
可她故意裝成傷心欲絕的模樣,為的是緩和下剛剛造成的尷尬僵硬,也是為了讓楊誌遠妥協。
苟郎中號過脈,縷著下巴上的山羊胡搖頭晃腦了半天,楊誌奇忍不住性子急問道:
“苟郎中,我娘的身體怎麼樣?你倒是說句話啊!”
楊誌奇說話很急,讓苟郎中略有不悅,“行醫講的是探、聞、問、切,我剛剛號過脈,還什麼都沒有問,豈不是敷衍了事?每下一種藥,那都是牽係人命關天的大事,你急什麼?”
訓斥幾句,楊誌奇退後不再開口,楊誌飛安撫道:“老苟你彆介意啊,我二弟也是擔憂母親的身子,你來問,你問。”
“老三呢?他們父女倆飯可還沒用呢,讓劉婆娘煮上兩碗麵端過去。”老太太微眯的眼睛突然說出這樣一句,其實她是看到了楊誌遠在門口的影子,還有梵音小禿腦袋反射出的亮光。
陽光普照的天氣,梵音的目標太明顯了……
梵音悄悄的撇了嘴,老太太又做戲了。
楊誌遠邁步進了屋子,楊誌飛連忙迎上,“娘剛剛還在說起你,可是要用飯?”
“不用,先請郎中給母親診病,飯食稍後再說。”楊誌遠不願多說,隻看向苟郎中和老太太。
“這位是苟郎中,老苟,這是我三弟。”楊誌飛起身紹介,梵音聽他對郎中的稱呼咬著舌頭差點兒沒笑出來,隻得背過身去,悶頭不語。
苟郎中隻與楊誌遠拱手算是打過招呼,隨即問向楊老太太一些問題。
楊老太太長籲短歎的回答著,更做出說話無力的模樣來,好像受了多大的氣。
梵音打量著她,心中在腹誹著,至於嗎?她跟楊誌遠離開後發生什麼事能氣成這樣?心中帶著懷疑,梵音就見苟郎中準備提筆開藥方子。
楊誌飛親自去鋪好紙張,苟郎中琢磨半晌才行筆寫下。
梵音人小,湊過去看,可見苟郎中寫的都是貴重的藥,老太太瞧著也沒什麼大毛病啊?這郎中蒙銀子的嗎?
“苟郎中,我祖母的病到底是什麼?沒事吧?”梵音天真無邪的一雙大眼睛看著他,好似真是關心祖母的孝順孫女,苟郎中挑了眉,琢磨半晌,又轉回身看了一眼楊老太太,待見到一屋子人都瞧著他,哀歎了一口氣,微微搖頭的念叨著:
“……楊老太太的病是否能好,是否能夠延壽,就看我筆下這一副藥了!”
梵音瞪大了眼睛,楊誌飛嚇了一跳,可還未等眾人開口問,隻聽身後“嗷!”的一聲,楊老太太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