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鬨!”陳夫人不願意了,“他死了媳婦兒的,你去了就是填房續弦不說,還得管個閨女,當了繼母,這怎能行?”
“我不也是個望門寡的壞名聲,當個填房有什麼不行的?”陳穎芝徑自挖苦,倒是更激怒了陳夫人,“我說不行就不行,我的閨女雖說是望門寡,可也要嫁得更好!”
“我非他不嫁,要不然就孤苦一輩子!”陳穎芝也來了性子,硬氣起來。
“你要是執意嫁他,娘就上吊不活了!”
“我這就吊死算了……”
陳老爺在一旁揉額,“彆吵了!”
母女倆靜下來,陳穎芝哭的更凶了,連陳夫人都跟著掉淚,“作孽啊!”
“楊誌遠的那個閨女,我瞧她帶著帽子,但身上是一身的僧袍……”陳老爺的眼睛很刁,“到底是不是他閨女呢?”
陳老爺的一聲提醒,讓陳穎芝也靜下來仔細的想,“那個小丫頭一點兒不招人喜。”
“還是要弄清楚楊誌遠家中的事再作打算。”陳老爺堅定的點了點頭,陳穎芝立即站起身,“我這就去。”
“回來!”
陳夫人開了口,“明兒娘陪著你一起去。”
“楊誌遠明日一早就要去縣衙赴任,隻剩那個小丫頭在,事情更好辦了。”陳老爺在一旁縷著胡須緩緩道來,陳穎芝抹了抹臉,也不再流淚,似是又想起了楊誌遠,臉上的俏紅格外的濃。
梵音收拾了一晚上已經累的抬不起胳膊,楊誌遠也早已去了小雜房睡覺。
他明日早起就要到縣衙上任,必須要有個好的精神麵貌。
一個破褥子、一個破涼被,他都能對付著用,好似習以為常,一點兒都不覺得彆扭和落身份。
梵音想著楊誌遠剛剛那副模樣,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兒,他是個好父親,否則不會將自己的糗事完完整整的告訴自己,也不會將錢都放在她這裡,身上隻帶十個銅子兒。
梵音睡不著,躺在床上瞪著眼睛一點兒困意都沒有。
今天她和楊誌遠已經算過未來的收入狀況,而要想解決掉陳家的麻煩,恐怕還是早還了銀子早搬家才好。
但銀子從哪兒來呢?
梵音很撓頭,而且她還有心在城內問一問吾難師太的下落,但近期恐怕無法動身,起碼要先把這個破落院子安頓成一個家的模樣。
家要有個家樣,好歹楊誌遠是縣主簿,而她是縣主簿的閨女了。
初秋的夜晚,微風輕拂而來格外涼爽,更何況這個窗戶漏洞的屋子,涼風呼呼的往裡吹。
梵音拽過來一個被裹在身上。
怪不得剛剛楊誌遠捧了一床大棉被去了雜屋……這樣想著,梵音睡了過去。
天還未亮,梵音就起床去了小廚房。
可鍋碗瓢盆、柴米油鹽丁點兒沒有,這個早飯恐怕是做不成了。
隔壁養的雞打了鳴,楊誌遠起身打水淨了臉,看到梵音在廚房裡忙乎著,不由得過去道:“為父出外買一點兒早飯,這些事慢慢收拾來得及,如若搞不明白,可以到陳家尋牛媽,讓他找個人來幫忙,也彆白了人家,給一些工錢。”
“父親去縣衙吧,這裡不用您管。”梵音從廚房出來,腦門蹭了一條黑。
楊誌遠用棉巾為她擦掉,心中也著急趕時間,便匆匆的出了門。
送走了楊誌遠,梵音又回了小廚房,打算看一看都缺少什麼物件,稍後問了路好出去買些回來。
還沒等算清楚,就聽門外有了聲音。
梵音探頭一看,正是陳家小姐陳穎芝,還有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
“果真有古怪,居然是個小尼姑,怎麼可能是楊誌遠的閨女,他就是騙人的!”陳夫人心裡這樣的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