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誰?吳縣丞,不介紹一下?”方青垣心中已猜出是吳縣丞之女,可他就要這樣故意的問。
吳縣丞的肝都要氣顫了,這個死丫頭居然招呼都不打一聲擅自跟來,膽子也越來越大了。
有這麼一個累贅在,他還如何對楊誌遠?
張縣尉能同意楊懷柳教習張文顧,顯然那個丫頭肚子裡有點兒墨水,否則張縣尉那個大蠻子不會輕易答應,可自家的閨女呢?
除了擺弄兩下棋,正經的讀書行文一樣都拿不上台麵!
若比對起來,豈不是等著丟人?
看著吳靈婭餘光偷瞧方靜之,吳縣丞狠瞪她一眼,吳靈婭不敢吭聲,低眉順眼的呆著。
“這是我的女兒,在家嬌慣的不成了樣子,居然這樣冒然的跟來,縣令大人不要怪罪,唉,就這一個獨女,嬌養的上了天了!”吳縣丞苦笑著解釋,吳靈婭連忙碎步上前,給縣令行了禮,隨後又說兩句賀壽的話。
沒人樂意聽,也無人更多關注……
起碼方靜之一直都在看著梵音,臉上愧疚的神色儘顯,如若不是他沒將事情權衡好,也不會讓老先生生氣、楊家妹妹也不會再被喊來,縱使他之前不懂,但剛剛聽了眾人唇槍舌戰的交鋒,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都是天真惹的禍啊!
功名,就那麼重要嗎?
方靜之隻能觀望,他期望梵音順順利利度過這一關的同時,也對齊陵鴻這位老先生略有失望。
梵音無心搭理方靜之,給縣令行禮請安完畢便站在楊誌遠的身後,她本不想出頭,孰知二胖給縣令磕完頭便湊合過去,揪著她的手指頭不放。
梵音很無奈,張縣尉很開心,指著便是道:“看看這臭小子,跟了楊家侄女才一個來月,居然都不跟著我這個爹了,白養活!”
“這也是跟懷柳同輩人更親。”楊誌遠還是初次細細觀望二胖,如今就站在他的身邊,目光好生打量一番,雖然神色和藹,可仍舊讓二胖腦門冒了汗。
這純屬天生對先生二字的畏懼。
梵音拿起棉布給他擦了擦,笑著道:“文顧這一個月很乖的習字、讀書,時而還幫我做一點兒家事,也是個小能人了。”
“兒子,快把你的字拿給楊主簿看看!”張縣尉立即喊嚷,嘿嘿大笑,隻等著臭顯擺一番。
二胖目瞪口呆的看著梵音,梵音朝著門口擺手,示意劉安把書箱拿進來……
“看什麼?讓小家夥兒當著眾人的麵寫一篇不就是了?我也瞧一瞧楊主簿的女兒能教出何樣的孩子來。”吳縣丞笑著看向張縣尉,“也看看張縣尉的家中是否要出一個神童天才了!”
“天才不天才,我是不知道,但我這是個兒子!”張縣尉抽了下鼻子,“混不出頭就給老子在家生孫子,生孫子!”
吳縣丞抽搐著嘴,因他隻有一個閨女沒有兒子,楊誌遠也覺得額頭發僵,張縣尉這一句話打擊麵可太大了,連他也未能幸免啊!
這事兒能撿罵嗎?不能!
可心裡總像堵著一口氣喘不上來,楊誌遠急翻了一個白眼,隻當做無事之人。
他想無事淡之,張縣尉卻意識到身邊兒還一個沒生兒子的,當即解釋道:“楊老弟,哥哥可不是罵你,你年紀輕,將來再娶個黃花大閨女使勁兒生!”
楊誌遠被嗆的連連咳嗽,差點兒被一口唾沫給噎死!
梵音滿腦門黑線,可二胖的緊張讓她也顧不得去寬慰自己爹了,因為他們逼著二胖現場書寫,這是故意為難他了。
拿著字來,二胖都緊張的渾身哆嗦,讓他現場書寫,怎能寫得順暢?
二胖滿臉乞求的看著她,梵音也無能為力,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
吳縣丞根本不搭理張縣尉的指桑罵槐,指著二胖道:“就請張小公子獻藝吧,可彆給你父親丟了臉!”
二胖更是哆嗦,翕著嘴,緊緊的攥著梵音的手不肯上前。
場麵很僵,張縣尉有些氣惱,可這時候又不能罵二胖,隻得橫眉冷對的瞪著他。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刺兒了半晌,齊陵鴻一直都沒有插嘴,可他是個不願被遺忘和忽略的人,怎能任張縣尉和他的兒子把話題給轉移走?
他的目標是楊誌遠,誰管張縣尉的兒子是神童還是白癡,都與他無關。
“聽說張縣尉之子乃是楊進士的女兒授課,不妨請楊姑娘也行字一篇,讓我等習學賞析,能幼年代父教課,老夫孤陋寡聞,從未見過,就請你讓老夫開開眼吧!”
齊陵鴻的刁難讓楊誌遠皺了眉,“女兒隻是陪伴,並非教習,齊老先生誤會了。”
“哦?”齊陵鴻挑眉冷笑,望向二胖問道:“張公子,到底誰是你的先生啊?”
二胖被這一問不由得愣了下,梵音捏了他的小手一把,二胖才緩過神來,看著梵音扭扭捏捏的噓聲道:“這都沒看出來?你老糊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