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依舊沒有告訴方靜之她的出生時辰。
這件事就這樣重要嗎?值得他不厭其煩的追問如此之久?
不知為何,梵音就是不想說,或許因為她不是真的楊懷柳,而是冒名頂替;
亦或許是她心有顧忌,對方靜之不能坦然相對;
總之不管為什麼,她就是不想說。
方靜之很無奈,梵音親自為他端了一碗藥之後便走了,隻稱等他傷愈後可隨時到家中去,她可以把遊記借給他讀閱,但是不能拿走。
這是梵音挖的一個坑,因為她想起了陳家人。
又與方夫人告了彆,梵音便匆匆的趕回家中,二胖正準備走,見梵音進了門,不由得齜牙笑,“懷柳姐,晚飯我也在這裡吃吧?”
二胖已經迷上了梵音做的飯菜口味,回到家中品著菜都覺得味道不夠香。
何況梵音也已經開始做葷菜,他便更厚臉皮的賴在這裡一日三餐了。
梵音答應了,但二胖沒有樂嗬多久,因為楊誌遠回來了……
這一頓飯吃的戰戰兢兢,又被楊誌遠揪著行字、讀文,隨後才將他放回家。
二胖很納悶,為何先生的脾氣比懷柳姐還好,可他心底就是發顫呢?
這個問題他一直苦苦追尋得不到答案,可一日三頓定下在楊家吃,已經抵消了他的恐懼和膽怯。
為了吃,拚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著,趙婆子和彩雲也與梵音更熟撚起來。
都知梵音的手藝好,趙婆子偶爾也在一旁跟著學,梵音也不是藏著掖著的人,偶爾還會講一些做菜上的小竅門,讓趙婆子和彩雲甚是驚訝。
原來飯菜還可以這麼做?
趙婆子偶爾上灶試驗一下,雖然味道不如梵音,但也比之前的手藝要提高一籌。
陰曆九月,天氣已經轉涼,繡娘做好的衣裳也早已送來,是雙層錦中夾了棉,正合適這個季節穿。
梵音的衣裳很簡單,她特意囑咐過不要花團錦簇的圖案,因為她若續發過肩的話,起碼還需一年時間……
小日子過的越發舒坦,除卻方靜之依舊沒有音訊之外,梵音都格外滿意。
可她想舒坦,卻總有人見不得這份好,譬如隔壁的陳夫人和陳穎芝。
陳夫人上一次去見了吳夫人之後,雖然被吳夫人告誡不允她輕舉妄動,可她依然在盯著陳家。
吳夫人可說過,要讓楊誌遠和他那個死閨女等著瞧,可怎麼等了如此之久還沒有動作?
而且張縣尉的兒子每日去回,還配了丫鬟婆子伺候著,這等好日子讓陳夫人看不下去,按耐不住了。
“牛媽,你再過去打探打探!該收租賃的月銀了!”陳夫人絞儘腦汁想了一個借口,牛媽有些猶豫,“這月銀您打算收多少?”
“這兒可是慶城縣的熱鬨地段,他的院子雖說是個偏院,好歹也主間、側間一應俱全,怎麼也得一個月一兩銀子。”陳夫人說完,牛媽瞪了眼,“一兩?”
“不行麼?”
牛媽看她冷哼怒視的模樣不敢回駁,隻得道:“老奴試試看吧。”
“彆那麼死腦筋,那個死丫頭懂什麼?如若她不肯給,你不會嚇唬她?”陳夫人催促著,牛媽隻得連忙出門,一路邊走邊想該如何開口,那樣的破院子莫說一個月一兩,就是一個月半兩銀子都是多說。
陳夫人這是瘋了吧?
牛媽沒了轍,還未等敲門,就已經聽到院內嬉笑的聲音。
是二胖中午吃飽了,正在給梵音講笑話,笑話很不招人樂,但是二胖手舞足蹈的模樣更引人笑不停。
笑了一陣,才聽到有敲門的聲音。
趙婆子過去開門,待聽牛媽說是來收月租銀子的,不由看向了梵音,這終歸是楊主簿的家事,她不好插手了。
梵音微皺了眉,雖說與張家的人已經很熟了,可談及“銀子”,她便不得不避諱,因為牛媽能忽然找上門來收銀子,恐怕又是陳夫人在背後使了什麼壞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