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知道推脫不開,便伸手領著二胖前行,方靜之與張文擎隨後……
進了小間,外麵的喧鬨聲消褪些許,梵音坐在那裡等著吃完便走,方靜之好似逮到什麼新奇之物,追著梵音說不停,“……懷柳妹妹,上次說借書一閱的事怎麼樣?楊主簿同意了嗎?”
“你的頭發不是禿了麼?”梵音沒有直接回答。
方靜之嘿嘿一笑,“假的,不弄這麼一個假辮子父親不允出門。”
“借書之事還是上回說的,可閱,但不能拿走。”
梵音說罷,方靜之立即道:“那我明日就去!”
“方公子……您不用再跟隨齊陵鴻老先生習課?”梵音對此很矛盾,雖然她期望方靜之在自家門口晃悠晃悠露個麵,但心裡又怕這件事惹出其他的麻煩。
起碼齊陵鴻那個老頭子若不依不饒的鬨事,對自己父親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方靜之擺了手,“他還養病歇著呢。”
“您今兒不是要辦生辰宴的?”
“我是偷著出來吃麵的。”
梵音很無語,張文擎和二胖哥倆兒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說著話。
二胖沒忍住,仍然把湯麵的方子是楊懷柳教給趙婆子的事說了出來。張文擎沒有什麼意外,好像之前就已經知曉此事,不過他見自己弟弟對這個小丫頭俯首帖耳的聽話感到很奇怪。
縱使之前已經知道弟弟的進步,但見到楊懷柳本人怎麼也無法將她加入“嚴師”的行列……
這怪不得張文擎,因為他自幼便沒有正兒八經的讀過幾天書,所遇上的先生也都是古板刻薄的老頭子,跟隨張縣尉習武,又都是苦累熬出來的,遇上的師父更是板子鞭子直接打……
聽著二胖說起他每日過的悠哉日子,張文擎很想揍他,都是親哥倆兒,早生了十年差距怎能這樣大?
過半晌,趙婆子親自端來了湯麵,雖然她不知方靜之是何人,但自家兩位少爺都對他很恭敬,這第一碗麵自當要先敬上,隨後便給了梵音。
張家兩兄弟是熟人,更無所謂,麵放在眼前張口便吃。
“嗯?好香!”
方靜之吃入口中,臉上的笑意更濃,“怪不得你那麼誇,這麵果真味道很好,連‘宛月樓’的都比不上!”
“我……也是聽說的。”張文擎若有所思的看了梵音,卻見她正細細的品,而趙婆子也一直盯著她,似是在等她發表什麼意見。
味道過濃,將原本的菜味兒給消了下去;
麻椒汁和八角汁燙的過了,味道有些澀;
麵出鍋後過的不是冰水,不夠勁道;
筍絲過粗,口感不佳;
梵音一邊吃著,心中暗自的評價,稍後她要找個借口溜出去見一見趙婆子的兒子,將這些缺點都告訴給他。
她也在想著,有什麼辦法能夠把這些事全都解決了,免得往後都要靠一時的手快手慢、手高手低來決定菜品的味道。
這不是家餐,而是對外賣的,自當不能想的那麼輕巧。
梵音如此認真的吃麵並沒有讓方靜之感到奇怪,因為他同樣在遵守“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二胖吃的很囂張,他年紀最小卻吃的最快,一大碗麵很快便入了肚,但他沒有想再吃一碗的心,而是直勾勾的看著梵音,吧嗒著嘴,覺得味道不如師姐做的那般香。
梵音撂下筷子才看到二胖正死盯著他,“吃飽了?那隨我出去走一走?”
“大哥,我先跟師姐出去了!”二胖心眼兒很多,他已經知道梵音不想說出湯麵是她教的,跟著溜出去,說不定還能吃上師姐親自做的。
張文擎點了頭,方靜之還沒有用完,也隻應了下,梵音便帶著二胖離開了屋子。
趙婆子興致勃勃的跟著出去,離開了雅間,當即便道:“楊大小姐,您是不知道,今兒一開張便有很多人喊好,如今一傳十、十傳百的,門口都快坐不下了!”
梵音也很高興,“那我就說一說湯麵的不足吧。”
“好,老奴這就把兒子叫來去!”趙婆子說話便往裡走,梵音等在外麵,隻聽著鋪子裡熙熙攘攘的嘈雜,客人談天敘話的叫嚷,此地人實在太多,說話不喊已經聽不見聲了。
二胖等的很焦急,他知道梵音暫時不會親手做麵,便讓劉安陪著去了淨房。
梵音正等在那裡,忽見門口正進來兩個人,咦?那不是孫典史的兒子孫耀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