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誌遠回來的很晚,戌時末刻才踏入院門。
其實這些時日他幾乎都這個時間才能回家,可今天推開門往小屋走,卻見到油燈燃亮。
楊誌遠笑了笑,應該是女兒怕自己歸來餓著,準備好飯菜了吧?
快步的回了屋中,楊誌遠沒等邁進門就聽到一個聲音,“老爺回來了。”
“怎麼是你?”楊誌遠的臉上很尷尬,因為青苗就在角落中候著,看著床上鋪就的被褥和衣裳,她應該一直都在這裡。
“奴婢、奴婢是有事來回給老爺的,怕明日一早說著不方便,所以晚間特意來等。”青苗還是初次與楊誌遠相處,低頭輕語,卻又心中壯了膽子偷偷的瞧。
主簿大人雖已而立之年,但麵貌英俊,又乃縣中可數的進士老爺,她怎能不心花怒放?
這般思忖,青苗的臉上不由湧起了一股紅,在油燈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嬌嫩。
楊誌遠臉色通紅,“有什麼事說吧?”他站在門口沒敢邁進去。
青苗抿了下嘴,連忙將心思轉回正事,“今兒縣令府的大公子來了,他與小姐在屋中私談許久,待大公子離開後,小姐便不太開心,奴婢是怕這其中有什麼彆的事。”
“方靜之?”楊誌遠皺了眉,他沒想到是與方靜之和女兒有關。
梵音對於他來說可謂最重要的人了,楊誌遠不得不慎重考慮。
青苗連忙點頭,“正是,昨日方公子科考歸家,今日便前來見小姐……”
“我知道了,這件事暫且不提,我自有安排。”楊誌遠的神色很沉,青苗也知他沒有留自己的意思,羞紅著臉便跑出了門。
楊誌遠站在門口長喘一聲,身邊多年無妻,如今又這樣一個大姑娘在身邊,他也是很難熬啊!
看著青苗進了大屋後,楊誌遠才關上房門進了屋。
身心疲憊,楊誌遠也顧不上洗漱,褪去衣物便進了被窩。
“好暖。”
楊誌遠很驚訝,隨後聞著被上還有淡淡的女兒香……
那丫頭剛剛不會是暖過了床吧?一股火熱竄上心頭,楊誌遠這一宿睡的很艱難。
方靜之這兩天一直都在追問朱九打探消息的人可否歸來,朱九心底很納悶,那個師太就這樣重要?
上一次回來他並沒有馬上去向縣令夫人回話,因為少爺沒有再提,他也擱置一邊兒給忘了腦後,可孰知這兩日少爺忽然想起來問個不停,他跑斷腿兒一樣的去催。
如今還真得了消息,朱九卻不知該不該馬上告訴少爺……
猶猶豫豫的回了書房,朱九正見方靜之拿了書在看,可走近才發覺自家少爺心不在焉,因為書拿反了。
“少爺。”
朱九一聲輕喚,方靜之見是他,急忙道:“問到了嗎?”
“派去打探的人回了,說莊隱寺的人根本不肯透露那位師太的法號,而且那裡的和尚說師太根本不是莊隱寺的人,乃是後麵的靜翠庵中的人。”
朱九剛一說完,就見方靜之有些失望:“沒打探著?那我還怎麼去楊家啊!”
“這跟打探不到消息有什麼關係?”朱九藏了心思,方靜之嘀咕著:“打探不到的話我沒臉去見楊懷柳啊……”
朱九的心咯噔一下,心慌不寧的請示道:“少爺,我還有事先出去一趟。”
“去吧去吧。”方靜之攆走了朱九,又拿起書自言自語,“楊懷柳會不會讓我把楊主簿的那本遊記借看幾日呢?打探不到消息,送份什麼禮合適呢?”
朱九沒聽到方靜之的暗自嘀咕,一溜小跑就奔去了方夫人那裡。
方夫人聽丫鬟說是朱九前來,急忙讓丫鬟通傳。
朱九匆匆的進了屋,還沒等行禮,就聽方夫人道:“這麼急著來到底出了什麼事?”
朱九先是行了禮,隨後噓聲回道:“夫人,少爺動了心了!”
“什麼動了心?說明白點兒!”方夫人有些急,她就這麼一個兒子,手心裡捧著都怕化了,朱九乃是他的貼身書童,這麼急著前來回事,縣令夫人的心已經提了嗓子眼兒裡。
朱九抿了抿嘴,湊合過去低聲道:“少爺好像……好像對楊家的大小姐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