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這樣來看待所有權,懷柳姐豈不正是他的?怎能讓給他大哥呢……
張文擎給劉安使了眼色,劉安便立即帶著二胖到一旁,梵音知道他有話與自己單談,索性站在縣令府的門口,也不避諱眾人反倒正大光明。
張文擎有些顧忌,可仍然硬著頭皮走過來。
“我會離開慶城縣去邊境參軍,或許明日就走。”
張文擎的開口語讓梵音驚了,翕了嘴不知該說些什麼,半晌才道:“張大哥想好了?”
張文擎點了點頭,“之前便已有這個打算,你知道的。”
“隻要不是一時魯莽……”梵音仰頭看著他,反倒把張文擎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心底鼓勁半晌才敢對視她的眼睛,“有些事你心裡明白,方夫人的這一句話絕不是空穴來風,我們家根底深,還扛得住,懷柳,你要多保重。”
“我會教好文顧,你放心。”梵音的嘴角湧起淡笑,“謝謝張大哥。”
看著她那一雙純真的眼睛並未因剛剛的事出現任何的逃避和怨懟,仍是那樣的恬靜,讓原本滿腹話的張文擎猶豫了半晌都沒有開口,隻朝著梵音拱了拱手便轉身闊步離去。
梵音目送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路口,青苗已經站在遠處候著,“小姐,今兒的事另有緣故!”
“不必再說了,咱們走吧。”梵音忽然心底起了一陣子厭惡的感覺。
這個世界,怎麼就活的這麼難呢?
她可才十一歲!
一路上,梵音都沒有再說話,青苗知曉自家小姐的心思不虞,即便心底有話想說也隻得忍著。
今日她並沒有貼身伺候著梵音,因有二胖和劉安跟著,她便去見了自己以前的小姐妹。
眾人敘話之時她才得知,原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是朱九!
他到底是哪雙眼睛看到自家小姐和方公子有情了?那一雙狗眼睛簡直應該剜出來喂豬!
青苗跟隨到家中,楊誌遠正在與張縣尉喝著酒,見到梵音歸來,楊誌遠笑眯眯的道:“正說著女兒,女兒就回來了!”
“父親可是缺了下酒菜了才會想起我的?”梵音也在笑,是發自內心的笑,儘管這一天她幾乎都沒遇上什麼開心的樂子,但回到家中見到父親的那一刻,她的眼中忽然湧了酸。
“這個丫頭,父親怎能那樣想你?”楊誌遠笑著摸摸她的頭,張縣尉在一旁道:“楊老弟,你這輩子最大的福氣不是得了什麼進士功名,就是有這麼一個閨女!”
“那是,懷柳可是我的主心骨,什麼都比不得!”楊誌遠看著梵音的臉上滿是父愛寵溺,梵音笑著道:“就衝父親這句話,女兒也得去做幾個好菜給您和張伯父下酒!”
“好閨女,記得給來兩碗醒酒麵!”張縣尉嬉笑著點了菜,梵音痛快的答應著便已經走到了廚房。
青苗伺候著楊誌遠與張縣尉喝酒,她其實一直有心想把今兒的事先與老爺說了,可孰料二人把酒言歡的正高興,青苗根本沒有插嘴的機會。
未過多大一會兒,張家忽然來人找張縣尉。
張縣尉走過去聽來人傳的話,青苗趁機連忙湊近楊誌遠道:“老爺,今兒在縣令府出事了,方夫人要給咱們小姐和張家大公子做媒!”
“哦。”楊誌遠隨意一應,瞬間便震驚呆滯,“什麼?你說誰?”
“張家大公子張文擎!”青苗顧不了許多,指著張縣尉道:“縣尉大人的大兒子。”
楊誌遠手中的酒杯“咣當”一聲就落了桌上,而此時張縣尉也一臉壓抑的氣轉身回來,“酒先不喝了,我先回去。”
“張兄慢走。”楊誌遠沒等起身去送,張縣尉便已經出了門。
青苗歎了口氣,就見梵音正端了吃的從廚房中出來,瞧見張縣尉人已經走了,再見父親和青苗正一臉擔憂的瞧著她,梵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父親,您想多的,女兒又沒受委屈,您不必為此掛懷。”梵音雖然這樣說,可她心裡的難受還真沒忍住,即便想強顏歡笑卻也沒擠出來。
楊誌遠看得很生氣,“我的信你已經交給了方夫人?”
梵音點了點頭,“昨日便已經給了。”
“那她還……”楊誌遠氣惱不已,“我這就去找縣令大人說理!”
“父親,還是不要去。”梵音實心實意的阻攔,“文擎大哥已經決定明日便去邊境從軍,張縣尉急匆匆的趕回去想必也是因為這件事。”
“那我就更應該去找縣令大人了。”楊誌遠的態度很明確,“你安心在家等候,父親一定會為你討一個說法!”
說罷,楊誌遠起身便走,腳步格外的快,青苗急促的追去,“老爺,奴婢陪著你,路上還有話說。”
一前一後的出了門,空蕩的院子中隻剩下了梵音和彩雲,彩雲在一旁默聲不語的陪著,梵音獨自靜思。
她不妨想到了溫熙雲,誰才是這件事的最終受益者,會是她嗎?
不,絕不會是溫熙雲,這件事的最終受益者隻有一個人,那便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