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之倒嘶一口氣,“我這不是隨意一說,其實……我也不知怎麼的,就是不想離開慶城縣,也不想進京。”
“那可由不得你。”梵音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外響起一陣熙攘的叫喊聲,豎著耳朵一聽,怎麼好像是陳穎芝的聲音?
青苗對陳穎芝的聲音各位敏感,沒等梵音開口,她早已經快步的躥到了門口,貼在門口仔細的聽。
“大小姐,是陳家的小姐在外麵瘋了一樣的亂喊亂叫,更是跟王路打起來了!”青苗聽了幾句急忙回來傳話。
“陳穎芝?”梵音有些驚了,陳老爺和陳夫人還在縣衙被關押著,她怎麼這時候還跟王路打了起來?
心裡想著,梵音不由得起身走到門口,剛一開門,正見到王路被陳穎芝扯著衣裳怒罵,“你個潑皮的色鬼!騙子!我跟你拚了!”
王路拚命的撕扯,可彆看他是個男人,但真動起手來並沒占什麼便宜,反而一直落於下風。
並非因王路身小力弱,而是陳穎芝太強悍了!單是那一個粗壯的手腕都快趕上王路的脖子粗了!
“你放開,臭娘們兒,你再不放開我可還手了!”王路隻能嘴上占一占便宜,可話剛說完,就見陳穎芝舉著一個鞋底子朝他腦門拍去。
“啪!”的一聲,王路被鞋底子拍上,腦門留下了很深的一個印子!
“血,出血了!”
王路捂著腦袋見了紅,氣急敗壞的推了陳穎芝一下,而陳穎芝也是初次動手打人,驚愕之餘反倒被王路推個跟頭,還沒等起身就見王路撒腿就跑,踉蹌著一瘸一拐的就逃竄溜了。
陳穎芝坐了地上便是哭,牛媽等人從陳家追了出來,見到梵音等人在抻著腦袋看熱鬨,牛媽的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兒。
誰能想到陳家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正琢磨著快把自家小姐攙扶回去,孰料陳家正走出個丫鬟來。
梵音不知道這個丫鬟的名字,但曾見過她跟隨在陳夫人身邊。
可陳穎芝見到她好似要殺了她一般的撲上前去,“你這個賤人,我跟你拚了!”陳穎芝早已不顧忌自己大小姐的身份,歇斯底裡的便上前連抓帶撓。
那個丫鬟往後一退,趾高氣揚的道:“我什麼我?陳家都已經完蛋了,還不許我們自己尋點兒活路了?難不成跟著老爺夫人去牢裡吃糠咽菜去?何況夫人早就指定了我是通房的丫鬟,我不過是跟著姑爺親近了點兒你就開始鬨,有什麼可鬨的?整日裡拿著人偶擺弄來擺弄去的,好像個瘋了的妖婆子,誰還娶你!”
丫鬟從兜裡掏出了銀子往地上一扔,“我可不是死契的丫頭,我不乾了!”
滴溜溜的小元寶在地上打轉,陳穎芝僵持半晌,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隻看著那丫鬟匆匆離去,而角落中,王路賊溜溜的正在等著那個丫鬟,二人碰了麵便即刻溜走。
陳穎芝伏地痛哭,牛媽唉聲歎氣的上前扶她,可惜她就是不肯起。
梵音縮了縮脖子,顯然這是那個王路勾搭了丫鬟,讓陳穎芝給撞見了,陳夫人和陳老爺這兩日成了慶城縣的大笑話,陳穎芝一個人恐怕也難以守住陳家的宅子。
這算是惡有惡報麼?
剛吩咐了青苗關門不理,陳穎芝卻正好看到梵音,震驚之餘,她顫抖著手指著梵音道:“你!你怎麼還沒死?你怎麼還活著?”
“我為什麼要死。”梵音奇怪的指著自己,方靜之在一旁要上前理論,被青苗即刻攔下,他可是縣令的大公子,這時候上前摻和惡心事會被百姓們笑話。
陳穎芝好似見了鬼,“你應該已經死了的,你居然還活著,騙子,你們都是騙子!”從懷裡掏出一個紮著鋼針的人偶,陳穎芝坐在地上還在不停的戳著,一邊戳一邊看著梵音,“你該尖叫的,你該死的,該死的!”
梵音無語,再看周圍的人都一臉驚恐色的阻攔和躲避,目光驚呆的看著她,好像她馬上就要抽搐身亡似的。
“有病!”梵音嘀咕一句,連青苗都多看她幾眼。
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陳穎芝一定是想方設法弄到了她的生辰八字搞什麼巫蠱邪說。
這東西糊弄人不提,她的生辰八字也不準啊,真的楊懷柳早就死了,她一個冒名頂替的怎麼可能有反應?
陳穎芝已經將玩偶撕碎,可梵音依舊無動於衷。
她驚愕的滿臉恐懼,“鬼,你是鬼,鬼啊!”她瘋狂的起身便跑,陳家的人隻得連忙去追。
梵音轉頭就見方靜之滿臉呆滯的看著她,“看什麼?我是鬼嗎?”
“不,不是。”方靜之沒見過這種稀奇的東西,不妨走過去要撿起被撕碎的人偶看一看。
可他剛走路上前,孰料那人偶被另外一個人撿起,滿臉譏笑的念叨著:“楊懷柳,九月初九辰時三刻……”
梵音抬頭一看,這不是那個在福陵寺偷她東西吃的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