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之有些膽顫,而方夫人當即就派人去楊家找梵音,可惜青苗卻告知小姐不在家,今日有事出去了,明日是要為張家的二公子輔導教課,後天要去看新租賃的房子是否合適,終歸說了半晌,一連四五天的功夫自家小姐都脫不開身。
忙啊,沒辦法,誰讓自家沒有女主人呢?
青苗委委屈屈的訴苦,下人也隻得這樣去回給方夫人。
方夫人很生氣,楊懷柳這般推脫的不來,豈不是不給她麵子?無論她之前與鐘行儼有任何過節,如今鐘行儼可是寄居在縣令府,這般派人相邀都不肯到,這個丫頭的主意可夠硬的!
鐘行儼在一旁聽見反倒是笑了,偏要拽著方靜之出門去找她,方夫人尷尬的笑一笑,又數落幾句梵音脾氣古怪,便由著方靜之隨他離開方府。
可方靜之如今很頭疼了!
他心中對梵音的去向很清晰,她還能去哪裡?除卻去張府、便是去麵鋪,可他敢把梵音帶去那裡嗎?昨日梵音與鐘行儼見麵就打,如若他再帶著鐘行儼去找她,興許連他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方靜之不想惹梵音發火,可也不能就這樣帶著鐘行儼在大街上窮逛吧?他體能驚人,可自己這身子骨也受不住啊。
就這樣的在大街上溜達著,鐘行儼倒很有興致,各個閒雜店鋪也不乏進去逛一逛,任何一樣物件他都看個仔細清楚。
方靜之很無聊,出身軍戶之家的大男人居然還愛逛街?更是連此地的絲綢胭脂水粉他都要一一看個遍,果真是奇葩的人有奇葩的喜好,他可不敢恭維。
鐘行儼從一家首飾匠鋪走出來,看著方靜之笑道:“走吧走吧,慶城縣的確是物資豐碩之地,燕國的手工藝品比比皆是,居然連女人的釵簪都有獨特的風格,說是邊境不通商,其實早就通了!”
鐘行儼的眼中滑過一絲冷笑,方靜之卻並沒有注意到,見他這般說倒是笑著點頭,“這種事也沒辦法,我父親也不過是隔三差五的接了知府的指令何時關城、開城,年中還傳過一陣子什麼奸細,過了倆月風平浪靜,便又默許燕國的商人進城了,不過對於我來說倒更喜歡燕國產的鬥筆,雖然粗糙卻價格便宜,用起來也沒那麼心疼了。”
鐘行儼一一記於心中,本是要開口,孰料肚子一陣嘰裡咕嚕的響,讓他不由駐步,“這楊懷柳跑了哪裡去?看來這一頓素齋想要吃上口還真沒那麼容易啊!”
方靜之心裡咯噔一下,忙道:“懷柳妹妹莫看年幼,雖隻十一歲的年紀卻要操持一個家,很辛苦。”
鐘行儼笑了笑,“放心,我不會找她麻煩,我不過是想吃她那一口素齋的菜,那麼個小丫頭居然會有這般手藝。”
“她曾為母守孝兩年多,跟隨一位師太剃度靜修,想必也是跟隨那位師太所學。”
方靜之邊說邊走,可忽然發現這不是要走到麵鋪了?心裡忽起一意,急忙停步將麵鋪那個方向給擋住,“時辰也不早了,不如咱們先隨意找個地界吃上一頓休歇半晌,慶城也不小,這樣盲目的找起來實在太難了。”
鐘行儼頓了下,“此地可有鐵匠鋪?”
“有!”方靜之立即指了一個反方向的地界,“往南有一片地方都是鐵匠鋪。”
“兵器有嗎?”鐘行儼急問,方靜之攤手無策,苦笑道:“這我卻不知道了,隻能做個帶路人。”
“那咱們立即就去。”鐘行儼連飯食的事都已經放至腦後,大步流星的便往前走,方靜之心中竊喜,終於讓他把尋找懷柳的事給忽略過去了,抹抹腦門的汗,真是不容易啊!
梵音此時正在張文擎介紹的那間鐵匠鋪內商議著做更多劑量瓶的事情。
早上她去了麵鋪,趙陽等人已經逐漸熟悉了操作的流程,隻是在做的時候還會偶爾出現漏洞,其實並不嚴重影響湯麵的味道,可梵音卻要求更高,在想法子把各種器具細致、精致化,來了鐵匠鋪訂下一批劑量瓶,她也要在此地仔細的瞧看下是否能夠激發出什麼靈感。
付了訂銀,梵音正要走出門,門外正進來兩個人,其中一人還沒露麵就已經開了口:“師傅,您這裡是否有燕國傳進來的鐵器?”
這……這不是那個賊嗎?
梵音聽了聲音再看他露了頭便驚了,冤家路窄在這裡都能遇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