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
青苗的嘴唇微動,卻不敢發出聲音,梵音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可是她卻不敢胡亂回頭,因為她被鐘行儼死死的摁住,連她發抖都不允。
胡同裡一位大媽並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正出門來找還沒歸家的兩隻老母雞。
“誰家的狗犢子偷了俺們家的雞,尋常都按點兒回家,今兒到這時候了還沒影了,若是敢偷吃了老娘家的雞可小心爛屁眼兒!嗷!”
大媽罵著走出胡同,抬頭就看到十幾個人舉刀,嚇的驚天怒嚎!
“殺人啦!”
大媽的一聲怒嚎成為了開戰的鳴笛,鐘行儼一把將梵音猛的推了出去,隻身混戰在人群之中。
梵音摔了個跟頭,趴在地上再一回頭便被崩上了一臉血。
血腥的氣味兒和血紅的顏色讓她當即腹胃翻滾,哇哇的便吐了起來!
刀光劍影,混戰一片,鐘行儼雖被十幾個人圍攻,但他手中那一柄軟劍好似繩索,揮舞在空中劃下一道又一道的光影,讓人根本沒有辦法看清情況到底怎樣。
嘰裡咕嚕……
一個圓滾的東西滾了過來,梵音下意識的看過去,卻發現是一個人頭!
恐懼感從腳跟兒直竄顱頂,梵音隻覺得頭發根兒都炸了起來,驚天怒喊:“啊!!!”
梵音的尖叫聲衝天,直至最後嗓子都喊出了血腥氣才徹底的停止!
她縮成一團隻覺得眼前發黑,還沒等有什麼動作就覺得被人一把拎起帶著就跑。
一路上哇哇的吐,梵音終究是昏了過去,張縣尉得知消息早已經帶人趕到,眾人看到這一副血腥的場麵也忍不住胸中作惡。
遍地殘肢屍首,血流成河,冬日裡的積雪都被濺成了紅色的雪團,讓人覺得刺目,難忍!
“他媽的,這手下的也夠黑的!”
張縣尉摁著自己的胃,他還是初次見到這種血氣的場景,可身為縣尉,他便是這裡最應該撐得住場麵的人,當即吩咐人收拾殘屍,更問道身邊呆傻的目擊者,“還有活著的嗎?”
“有,有……”
“往那裡跑了?”
“往這邊,不,往那邊。”
“到底是哪邊?”
此人左右上下前後亂指一通,呆坐一刻,瞬間的昏倒過去。
“媽的!”張縣尉吩咐人去請大夫將此人抬走,站在那裡沉思半晌,他隻能先去找方縣令回稟,因為來人告知,這件事與鐘行儼有關。
方縣令聽到這個消息早已經到了縣衙等候,所有的人都被召集齊全,隻等著張縣尉來回報。
鐘行儼是什麼人?那是懷遠大將軍之子,居然……居然在慶城縣發生了這麼惡劣的事,他隻覺得脖頸發涼,官帽不穩。
如今一個人都找不到,他根本都不知道誰死誰活!
這可怎麼辦?方縣令隻期望鐘行儼完好無損,否則他搭上一家子的命都賠不起啊!
張縣尉一臉凝重的走了進來,方青垣本欲讓他直接說,可涉及到隱秘之事,他還是把張縣尉叫到屋中私談。
“找不到鐘公子的人了!”張縣尉眉頭皺緊,“而且連楊誌遠的女兒也失蹤了。”
“他們怎麼會在一起?”
“是方夫人晚間讓楊懷柳去做素齋,吃過之後便派人送丫頭回家,孰知怎麼街上就遇上這種事。”張縣尉也著實頭疼,“楊誌遠呢?”
“他回家了!”
“我這就去找他,一定要找到他們的線索,聽說被十幾個人圍攻,也不知傷成了什麼樣。”張縣尉心中焦躁,方青垣囑咐道:“找到的話看一看是否受傷,此事是否能瞞住!”
張縣尉堅定的點了頭,這對慶城縣來說是一個重大的汙點,可這種事能瞞得住嗎?
那些都是後話,不妨先找到鐘行儼和楊懷柳的人再說。
張縣尉疾速出門,方青垣坐在那裡思忖半晌,光在這裡傻等也著實無用,他當即派人找來了梁大山,吩咐道:“帶著一隊人去把事發地點周圍的百姓家走一遍,看有多少人見到今日的事,一家都不許落下!”
梵音被鐘行儼帶著回了家中,楊誌遠早已經嚇的魂兒都沒了,今兒本是搬新家的日子,等著女兒從縣令府回來好慶賀的吃一頓,可孰料進門的就是兩個血人!
楊誌遠徹底的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