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苗重重的點了頭,眼淚兒又忍不住的掉下來,伸出手臂便撲在了他的懷中摟著便是嚎啕大哭。
楊誌遠僵了一刻便鬆了下來,安撫的摸摸她的頭,青苗已經顧忌不上害羞,今日驚魂一刻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忘,生與死隻在短短的一瞬,之前還持刀凶狠的人瞬間就被砍殺倒地噴血而亡,這種感覺讓青苗無法形容,但卻給了她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隻想撲在自家老爺的懷裡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場。
楊誌遠輕擁著她,安撫好之後便讓她去歇著,青苗不肯,羞澀道:“奴婢要伺候著大小姐,彩雲年紀小,懂的事情太少。”
“辛苦你了。”楊誌遠沒有阻撓,青苗即刻跑去淨房,洗漱之後便去屋中守著梵音。
梵音其實已經醒了,可腦海中始終無法忘記那一股血朝自己噴來,還有那滾地的人頭。
“嘔……”
剛剛吃過的食物又一口吐了出來,彩雲在一旁端著盆,青苗即刻取來了水為她漱口擦嘴。
“倒黴,我再也不要見到那個姓鐘的,每次遇上他我都倒黴,嘔!”
梵音邊吐邊罵,迷迷瞪瞪罵完又睡了過去。
楊誌遠進門就聽到這一句,隨後便四處找尋鐘行儼的影子,可惜,此時鐘行儼已經悄聲無息的離開了楊家,也回到了縣令府中睡覺。
這一宿,他睡的很香;
這一宿,梵音一直都在罵他。
這一宿,還有一個人在獨自冷笑,宇文信。
十四個殺手!
十四個人居然都死在了鐘行儼的劍下,他就那麼厲害?宇文信有些不敢相信,這十四個人可都是家中自幼培養出來的殺人凶器,他們不懂得人情世故,他們隻懂得殺人!
可就是這樣的人居然在一炷香的功夫全都死在了鐘行儼的劍下,他又長進了!
為什麼每一次涉及到鐘行儼,他都沒有成功過?
宇文信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明日恐怕要遭受父親和長兄的責罰嘲諷,可那些凡夫武子除了會動刀動槍之外,還懂得什麼?殺人,就一定要自己親手動刀麼?
這個世界,隻有用智慧去指揮他人的人,才有能奪天下的資本!
鐘行儼,鐘家就要到苟延殘喘的地步了,你還能笑得出來嗎?
翌日清晨,張縣尉頂著一雙烏黑的熊貓眼到了縣衙,方青垣也一宿沒睡,一直都在等待著四處傳來的消息。眼見張縣尉從外走進,方青垣的眼睛差點兒瞪了出來,可看到他孤零零的一個人時,落寞的神情夾雜著自嘲的無奈,隻能長長一歎搖了搖頭。
“還是沒有鐘公子的消息!”張縣尉的聲音沙啞,“這人到底哪兒去了呢?”
“他真的不在楊誌遠家嗎?”方青垣已經得過張縣尉的回稟,知道楊誌遠死活不肯承認楊懷柳也參與了這件事,而且楊懷柳是真的在家歇了,可鐘行儼卻杳無音訊,這豈不是瘸子屁股邪了門!
“沒有!”張縣尉很果斷,“我信他!”
方青垣看了他半晌,“那如今還有什麼地方沒查過?”
張縣尉撇了撇嘴,“縣衙和大人家。”
“我們家怎麼會……”方青垣說到此不由停住,當即朝外麵喊了一聲,叫進來一個衙役吩咐道:“去本縣府上問問夫人,鐘公子是否在,也四處都看一看。”
“是!”衙役立即下去,方青垣不由仔細思忖,死了十四個人卻風平浪靜,這種感覺更是讓人毛骨悚然,可怕,實在太可怕了!
方夫人此時正在前廳中招待著鐘行儼吃早飯,方靜之也在一旁陪同。
看著他大口大口的喝著粥,這已經是第四碗了……
難道懷柳妹妹喜歡能吃的人嗎?
方靜之昨晚也沒有睡好,他的腦中翻來覆去的全都是楊懷柳,連早間起來也是渾渾噩噩的。
本尋思鐘行儼稍後還會去楊家,他也能得個借口一同前去,否則方夫人是不會容他單獨出行,可孰料鐘行儼起身之後卻在自家用了早飯,壓根兒沒有出去的意思。
物極反常必有妖,他和懷柳妹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