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我去廚房看一看,陳公子第一次到家中總要好生招待,否則豈不是怠慢了,父親也許久沒有吃過我做的麵,昨兒還念叨著了,你們稍坐,我去去就來。”梵音找了個借口先行離開,她不想再與方靜之走的太近,被他人誤會。
“懷柳姐我也去!”二胖起身跟著就跑,還不忘拽著梵音的手。
這倒不是他刻意的占便宜,而是這麼多年早已經習慣了。
方靜之瞧她出了門,臉上的喜悅之色還掛了滿臉,“懷柳妹妹還是對我好。”
陳靖瞧他那副花癡的模樣忍不住潑了冷水,“你沒瞧出她的不樂意?”
“有嗎?”方靜之很是緊張的盯著陳靖,陳靖嘖嘖嘴,猶豫半晌才開了口,“咱們是兄弟,我說的你不愛聽,那我也得說,她與你不合適。”
“為什麼?”方靜之騰的一下子站起來,那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把陳靖嚇一跳。
“第一,她的家世恐怕你母親不會同意,隻不過是八品主簿之女,你母親向來交往的都是高官家眷,上一次我母親提過一個署正的女兒給你,你母親都拒絕了,何況是楊懷柳?”
“可、可我喜歡她。”方靜之的氣焰有些消殆,陳靖拍了拍他的肩膀,“父母之命,你抗拒得了嗎?婚姻大事豈能兒戲?你科考走官途官路,兒女情長便要放在身後,容不得你隨心所欲。即便你樂意,你家中也點了頭,你總要考慮下楊家是否樂意,這個楊懷柳,你拿捏得了嗎?”
陳靖最後一句話讓方靜之徹底的滅了火,他知道這是忠言逆耳,“懷柳……的脾氣向來剛烈,也是因為她自幼無母,楊主簿忙碌公事,家中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她一人做主,她一定會是個賢良之妻。”
“她的確是不錯,也或許會是位賢良之妻,可那不見得就是跟了你。”陳靖坐在一旁抿著茶,“話我隻能說到此,至於你自己有什麼打算,那是你的事,我倒是想要見一見那位京主簿,能有這樣奇葩的女兒,他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嘿,我等著。”
陳靖瀟灑自若的在一邊兒品茶的耐心等待,方靜之的心裡好像著了火,原本興衝衝的來見楊懷柳,可孰料見到之後被陳靖一通冷水潑的心裡哇涼哇涼,但一想到她或許不會嫁給自己,心中的火就越燒越烈,他很想得到一個答案。
馬上就想知道個結果!
梵音正在廚房中做著麵筋芽菜麵,劉媽便在一旁仔細的學著。
一邊兒學,劉媽也有心提點下梵音,“小姐,那位方公子好似對您甚有心意,您就不考慮考慮?”
“有什麼考慮的?人家門檻兒高,咱們才不想。”梵音和劉媽處久了也熟撚起來,心底的事也不瞞她。
劉媽抿嘴笑著,“他們家的門檻兒還算高?莫說是方公子了,宇文侯的公子和鐘公子都來往咱們家,那門檻兒不比方家高多了?”
梵音一激靈,“那門檻兒再高我也不去,一個陰冷的,一個土匪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也就隻有您這樣想,彆人家的姑娘都鑽破頭了!”劉媽提及忠奉伯夫人,“您沒這個心就怕彆人有這個意,不然忠奉伯夫人給您下了帖子做什麼?”
梵音的動作有些遲緩了,會是因為這個?剛剛那個陳靖倒也說請了不少官家的少爺小姐。
見自家小姐的心思飄了,劉媽在一旁勸慰道:“您其實也到了年紀了,該為自己的終身大事考慮考慮,咱們府上沒有夫人,老爺又整日的為公事繁忙,您可不能光指望著家裡為您談親,自己心裡先有個譜。”
梵音笑笑便不再提,她哪有什麼心思考量這些事?
吾難師太的事還是她心中的一個結,這件事不處置清楚,她沒有丁點兒心思考慮嫁人的事。
何況,她才多大?
未過多久,楊誌遠便從京衙歸家,見到方靜之和陳靖在此,他自是好生的招待聊了許久。
梵音讓劉媽將她親手做的麵送了上去,她本人卻沒有再露麵,有些事還是避諱下為好,起碼對方家,她無心邁那個門檻兒。
方靜之渾渾噩噩的吃過飯,與楊誌遠聊了一個多時辰就走了。
陳靖覺得這一次很有收獲,無論是楊懷柳的麵,還是與楊誌遠的交流攀談,他都得到了很多從未接觸過的訊息。
這家人,果真不俗……
不過陳靖越這樣評價楊家,他便越覺得方靜之的心細碎的可能性越大,一個是自由的雀,一個是籠中的鳥,怎麼可能成為一家人?
方靜之一出楊家的門就看到遠處有一輛馬車停在那裡,邊上站著的人便是常媽媽。他心底的厭惡湧起,難道他真的要被看管指使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