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偷兒(2 / 2)

食色生香 十二弦琴 8482 字 2024-03-09

梵音此時也覺得渾身上下都酥的發軟,不提之前跳了半天的牆摔的,更不提鑽爐灶憋的,單是被鐘行儼背著來回的晃悠她就已經惡心的要吐了。

“……那是我的父親,唯一的親人了,他若被汙的丟了命,我還有什麼活頭?即便這條命搭上,我也得救他。”梵音也沒有隱瞞,把方靜之和趙靖冒險帶她進了牢獄的事都給說了一清二楚。

鐘行儼帶著她到忠奉伯府不就是讓她求鐘夫人?

如今父親說的東西也拿在手中,她也有底氣開口相求,跪在地上給鐘夫人磕了個頭,“還請伯夫人能夠幫懷柳一次,給您磕頭了!”

“行了行了,快扶她起來,這小身板兒還敢偷著回家拿東西,差點兒丟了命,膽子也太大了!”鐘夫人正斥著,就見自家老爺也進了門。

可她還沒等開口,就聽忠奉伯指著鐘行儼怒罵,“鐘行儼,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你逃就逃,你還帶著人直接逃到我這裡來?現在門口的人已經將忠奉伯府給圍了起來讓我交人,你給我出去,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你自己去想辦法,我不管了!”

沈晉武的怒罵嚇到了鐘氏,也讓梵音心驚膽戰,她原本還想求上幾句,卻沒想到伯爺發了這麼大的火。

鐘行儼卻是吊兒郎當的坐在那裡喝著茶,“我出去也行啊,隻要你肯承認自己是說話不算數的王八蛋,那我就出去。”

“你混賬!”沈晉武氣火攻心,鐘行儼笑著道:“姐夫,想翻身也總要付出點兒代價,你今兒的位子也是踩著人腦袋爬上去的,怎麼還怕那些人圍上門?”晃了晃被梵音掏出來的盒子,鐘行儼一把就將它砸開,裡麵工工整整一份書冊露在眾人的麵前,鐘行儼指著道:

“踩著這上麵列出來的人腦袋,您恐怕侯爵之位也奪得來,我不是來找麻煩的,我是來給你送禮的!”

忠奉伯沒了轍,先行出去處置外麵的事。

鐘行儼堂而皇之的把他拉下了水,他如今是乾也得乾、不乾也得乾了!

沈晉武離去之後,鐘氏埋怨的看著鐘行儼,“臭小子,你故意的吧?你姐夫向來對你不錯,你這可有點兒傷人心。”

“行了,他就是個軟包子,大姐,你敢保證我若是偷著將這東西交給姐夫,他不會偷著藏起來仍舊按兵不動?”

鐘行儼的疑問讓鐘氏沒了話,狠瞪了他幾眼又看向了梵音,“事兒已經這樣了,能不能幫得上你都要看老天爺睜不睜這個眼,你是個懂事的,自當明白這個道理,先下去歇歇睡上一覺,滿身的傷也沒法走。”

“你就在忠奉伯府住著,楊主簿若真沒放出來,再判家眷流放為奴,你索性就呆在忠奉伯府,也沒人敢來找你的麻煩。”鐘行儼說著就抬了屁股,“我走了。”

“你哪兒去?”鐘氏氣的牙根兒癢癢,鐘行儼笑著道:“我去外麵看看熱鬨。”

話說著,鐘行儼一溜煙沒了影,鐘氏是滿臉的苦,一邊兒是她的男人,一邊兒是她的弟弟,她不管偏頗哪個都不對,心裡也隻能罵那臭小子兩句。

管什麼閒事不好,偏偏扯到他們家中來?

鐘氏心裡怨懟著,不妨看向了那盒子裡的書冊,拿起挨頁的翻了翻,那一張臉卻越發的難堪,到最後手都氣的直哆嗦。

“賊心!這就是賊心!”

鐘氏看向了梵音,盯了她半晌:“那些人低估了你父親手中這份資料的價值,如若他們事先知道,恐怕你們家從大到小、從裡到外一個人的腦袋都剩不下。”

梵音的心底一驚,有意上前看兩眼,鐘氏擺手不肯給她看,“你還是少知道為妙。”

“謝伯夫人的提點,您與伯爺的大恩大德,楊家銘記在心,我楊懷柳也沒什麼彆的本事,總之往後您有什麼需用的,我都去做,絕不推脫!”梵音此時腦子仍舊混亂不堪,也籌措不出太美的詞彙來感恩戴德。

鐘氏也沒心思聽,“一切都看明兒的吧,其實……從現在就開始了。”轉頭看向了梁媽媽,“帶著她下去歇歇,一個人也怪寂寞的,就彆單住個院了。”

“那為楊大小姐安排何處?”梁媽媽豁然有了提議,“不如去二姑奶奶那裡?她那裡安靜。”

鐘氏愣了下,隨即看向梵音歎了口氣,“去吧,你終歸也不是個忌諱的人,府上那位二姑奶奶是個回門來守寡的,你也彆嫌棄,其他女眷的院子都是一群嘰嘰喳喳鬨事的,我去了都嫌煩,這幾天你也少露麵,有了消息會及時讓人去告訴你。”

鐘氏頓了下,“我不派人,那臭小子也會去找你!”

梵音立即道謝,隨後跟著梁媽媽走。

還沒等出了正院的大門,迎麵就衝進來一個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子,看到梁媽媽一頓吹捧逢迎,隨後便看著梵音仔細的打量,“梁媽媽,這是?”

“這是夫人的客人。”梁媽媽沒有多說,“這麼晚三姨娘是來乾什麼?”

“瞧見外麵好大的吵鬨聲,怕嚇到了夫人……”三姨娘的目光盯了梵音好半晌才肯邁步讓開,“我去伺候著夫人,您先忙。”

梁媽媽即刻行禮送走了她,梵音也終於明白梁媽媽剛剛為何說還是二姑奶奶那裡安靜。

豪門大戶的女人,惹不起啊!

隨著梁媽媽一行到二姑奶奶的小院,梁媽媽也聊起這位姑奶奶的事。

“……她是個性格溫和的人,對下人也極少發火,當年嫁出去沒兩年就守了寡,更無所出,婆家待她不好,夫人看不過去,便登門把姑奶奶給接了回來。”

“她並非是伯夫人所出,乃是伯爺的大姨娘所生,大姨娘因病過世的早……隻要彆在她麵前提及她過往的事,多數她還會客套的招待您。”

“謝梁媽媽的提點,二姑奶奶也是個苦命人兒,哪能說揭傷疤的話,您還請放心,絕不當那招人厭惡的人。”梵音的聲音輕飄飄的,那一副小模樣讓梁媽媽都懷疑自己是否話重了,怎麼說的這樣委屈?

“您也彆太往心裡去,老奴也是隨口一說。”

“懷柳都懂,如今的事我是無能為力,在外拋頭露麵也是為伯府添麻煩,伯夫人能容我在這裡停留,也是疼我的。”梵音無非也是讓梁媽媽給鐘氏帶去話,“無論事成事敗,我都感激伯夫人!”

“楊大小姐是個知分寸的,夫人沒白護著您!”梁媽媽引著她進了一個小院,又叫了一個丫鬟來伺候著。

沈玉娘得知伯夫人讓她照料一位外來的小姐也很驚訝,特彆是這大半夜的找上門,是家裡有什麼事?

她獨居在院裡七八年了,尋常連伯府的其他兄弟姐妹也鮮少見麵,如今讓她招待客人?沈玉娘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院子裡的媽媽和丫鬟幫著換好衣裳,提點著出門迎接,沈玉娘才逐漸的緩回神來。

梵音跟著梁媽媽進了門,就看到一身黑衣的女子站在那裡看著她。

沈玉娘今年已有二十六歲,素顏素裝讓她原本白皙姣好的麵龐更透出幾分讓人心疼的憐憫,女人的花季卻隻能孤單素衣的在角落中度日,梵音覺得換做她的話,絕對無法忍受。

院子裡沒有多餘的擺設,隻有素淡的花,梁媽媽上前引見,“二姑奶奶這幾天過的還好嗎?這位是楊主簿的女兒,楊懷柳。”

“給姑奶奶請安。”梵音行了禮,沈玉娘笑著道:“何必這般客氣,已經讓丫鬟為你收拾了房間,這裡就是太靜了,你彆嫌悶便好。”

“正是想尋個清淨的地兒,您這小院靜謐,景也美,正合我心,還是伯夫人體恤我,隻是勞煩姑奶奶,給您添麻煩了。”梵音說著客套的話,沈玉娘見她也不是挑剔的人,倒是鬆了口氣。

梁媽媽客套幾句便去向鐘氏回稟,梵音這一晚都沒能睡著,這件事到底能不能順利的熬過去?她期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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