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了?”方青垣驚愕時碰倒了桌上的茶碗,衙役連忙搖頭,“不是,是宇文侯府的人衝過去,卻發現他早已經不在牢房了,現在……失蹤了!”
“什麼?”方青垣嚇的激靈一下子站起來,也顧不得再多想,匆匆忙忙的往牢獄跑去。
空空蕩蕩的牢房,隻是地上有一個圓圓的大洞,還有一張紙條,上寫著兩個大字:玩去!
宇文侯府的護衛也知道他們不能在此地停留太久,本來就是要悄聲無息的殺掉此人,張揚起來也不是光彩的事,吩咐人拿走了紙條便準備回去向宇文信回報。
方青垣連忙攔下,“您倒是給句話,這件事該怎麼辦?下官、下官這實在沒了轍啊!”
護衛看了方青垣許久,“你真不知道?”
“下官敢對老天爺發誓!”方青垣的眼睛都快瞪出來。
“容我向宇文公子回稟後再來傳信,不過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縣令大人理應在天亮之前就趕去大理寺投案,罪犯楊誌遠逃獄!”
方青垣驚了下,護衛等人便立即退去。
逃獄會麵臨京中衛的搜捕……他若依照護衛所說去辦,就等於確鑿了楊誌遠是死囚的身份。
“楊誌遠啊楊誌遠,你就這樣看不慣我的烏紗帽麼?”方青垣口中噓聲嘀咕,而他的腳步也匆匆的趕回京衙,開始寫起了章折準備上報。
楊誌遠此時正在一個七拐八繞的胡同的小屋中。
這不是一個單純的胡同,而是被京中譽為“花街”之地,所謂的花街便是煙花柳巷,胡同是一圈圍著一圈,多數住的都乃暗娼和賊偷等人。
楊誌遠聽著牆外“依依呀呀”的呻吟浪聲恨不得回牢裡去,看向對麵坐著的鐘行儼,他實在是提不起感激之心。
“楊主簿,心靜才能兩耳不聞窗外事,我帶著您來這裡,也是這裡鮮少被官兵搜捕,為了您的安全著想,絕對沒有它意。”鐘行儼的解釋讓楊誌遠咬著牙,“那是猛刀一插,這是折磨人心,外人都稱懷遠大將軍之子是京中的奇葩,思想奇特,行為奇特,如今我也是徹底的領教了。”
看到楊誌遠怨懟的目光,鐘行儼撓了撓頭,“您可彆誤會,我可不懂這些東西,我還沒碰過女人。”
楊誌遠瞪大雙眼,鐘行儼撇了嘴,“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十歲就被家裡的老東西拽去軍營,那裡彆說女人,母豬都沒有!”
“還是奇葩!”
楊誌遠的評價讓鐘行儼也懶得解釋,“楊主簿,時至如今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容您多想,我姐夫,也就是忠奉伯已經出麵插手這件事,我承認他的真實目的是為了與宇文侯府對抗,更是樂意抓著他的把柄狠戳幾刀,但這也可能會救了您的命,您說的那份東西,我已經拿到手中,楊懷柳如今也在忠奉伯府裡安身。”
看到楊誌遠的臉色震驚無比,鐘行儼笑著道:“不知道還有什麼遺漏的?您從頭到尾再給我講一遍?”
楊誌遠張大著嘴始終無法合上。
他在牢獄裡自覺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女兒,本以為隻有一死,可孰料被從牢獄裡挖出來,卻得知女兒已經有安身之地。
那他還有什麼可顧慮的?
看了鐘行儼半晌,楊誌遠開口道:“你這是在拿懷柳來威脅我麼?”
“您還有被威脅的價值麼?”鐘行儼的反問讓楊誌遠的氣焰略消,可他仍舊冷哼的彆過頭,“那份東西你是如何拿到的?”
“楊懷柳要跳牆回楊家去找,可她實在太笨根本翻不過去,磕的頭破血流,楊家宅內更是埋伏了數十人,正巧我也在。”鐘行儼讓楊誌遠略放下心來,仔細的沉默思忖,不再多說一個字。
鐘行儼也沒著急催促,就這樣慢慢的等。
天邊清冷的光芒湧起,那一輪耀日緩緩升空。
鐘行儼與楊誌遠都沒有睡,反而越發的精神……
“我講,你仔細的聽。”楊誌遠忽然來上這樣一句,“可我有一個條件,你必須答應。”
“什麼條件?”鐘行儼急忙追問。
“無論我是生是死,我要我的女兒能踏踏實實的有份富足祥和的生活。”
楊誌遠的話讓鐘行儼給他一個大白眼,“彆嫌我嘴毒,您這是實實在在的廢話,就楊懷柳那個臭脾氣,若是你真的掉了腦袋,你覺得她會安安穩穩的被安排?想都彆想!”
楊誌遠愣了下,隨後破憂傷而大笑,“也對,那才是我楊誌遠的女兒!我楊誌遠的好閨女!”
“這件事還要從審糧的初期說起……”
天色已經大亮,窗外的知了開始鳴啼不斷的叫起,梵音瞪了一宿的眼睛沒能睡上片刻。
越是沒有消息傳來,越代表著事情在如火如荼的發生著!父親,您到底怎麼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