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呢?您有喜歡的嗎?”梵音想到了飲食,沈玉娘又搖頭,“我食素,沒有什麼特彆的喜好。”
梵音愣了下,“為何要食素?”
“這是我自己的習慣罷了。”沈玉娘明顯有難言的話,梵音也沒有追問,“我為你做素齋好了,我在這裡時,小廚房就歸我管了。”
“你還會做素齋?”沈玉娘很驚訝,她意識當中的官家小姐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哪還會親自動手做粗活?
梵音點了點頭,“我這就做給你看!”
問了婆子廚房在何處,梵音進去便琢磨著菜譜。
沈玉娘有些擔憂,叫來身邊的婆子道:“去護著她點兒,這丫頭家中出了事恐怕心裡也躁得很,可彆讓她出什麼事。”
“是。”婆子跟了進去,而梵音正舉起了刀。
沈玉娘嚇的急忙上前,“可彆傷著人!”
“不會的,放心吧。”梵音舉起了一根山藥唰唰唰的開始削皮,隨後洗淨切成片,下鍋過水,萵筍去皮切成片,連帶著將紅蘿卜的皮剝下切成細細的絲做點綴。
鍋裡下油爆香調料,隨後將這幾樣菜放入其中爆炒,淋上少許的水後放入調味的料便關了火。
一股清香撲鼻而來,可把一旁的婆子嚇一跳,見梵音已經將菜盛到盤子裡,她便急忙上前端到門口請沈玉娘過目。
沈玉娘舉起木箸夾著嘗了一口,“嗯?好香,懷柳真是好手藝!”
梵音回頭笑了笑,第二道菜已經進入了流程。
就這樣一道接一道的出鍋,廳內的餐桌上已經擺了六七道菜,除卻第一次做的素炒山藥筍,還有麥香豆腐丸子、苦儘甘來金麥釀苦瓜、桂花糯米糖藕……
沈玉娘看著琳琅滿目的一桌菜臉上都是喜色,見梵音解下來圍裙走來,她上前幾步看著她的手,“這雙小手都累壞了,還沒瞧出來你有這本事,喲,看看這手心……”沈玉娘摸著她手中的繭子,滿臉都是心疼,“怎麼還這樣?”
“我父親出身寒門,莫看他也是個官,手上的繭子比我還重。”
梵音提及楊誌遠,也多了些許感慨,“父親苦熬多年得了進士功名,可他的身上卻一點兒官架子都沒有,前幾年剛做官時日子過的清苦,他還感慨過身為主簿已經沒法再出去擺攤賣字畫……”
梵音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一次的事也不奢求父親還能繼續為官,隻期待他保住性命,那時我就跟父親去賣字畫開小鋪子,日子一樣能過得下去。”
沈玉娘的心裡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得將話題轉到了飯菜上,“這麼多菜,咱們二人哪裡用得了?獻給伯夫人幾道去!”
“都依著您!”梵音笑著點頭,沈玉娘讓婆子拿了三道最好的菜放了食籃裡,“送去吧,就說是懷柳親自下廚孝敬她的。”
“您不過去了?”婆子試探的問上一句。
沈玉娘搖頭,“我與懷柳在這裡用了,不出去了。”
婆子退下,沈玉娘便先落座,梵音也沒客氣,大大咧咧的開始吃,一邊吃一邊講著菜的做法,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她從來就沒記得。
沈玉娘用心去聽,雖說吃飯之時不說話,可吃用過後她便將做菜的法子用筆默寫下來,有空缺的地方再問梵音。
二人嘰嘰喳喳的說了一下午,倒是沒覺得時間過得很快。
楊誌遠此時還在“花街”中的小屋裡等候,鐘行儼也一直都沒有回來。
此時忠奉伯正呈著鐘行儼今日奮筆疾書寫下的那厚厚一疊紙奔向宮內,可還未等趕到,遠處一輛疾馳而來的馬車將他給攔住。
“忠奉伯請留步!”
宇文信從馬車上急忙下來,“晚生見過忠奉伯,給忠奉伯見禮了!”
“惡心,你來乾什麼?”沈晉武儘管已五旬之人,可他魁梧的身材和廝殺戰場歲月留下的殺氣讓宇文信也有些抬不起頭來。
“伯爺,不知道咱們是否可以談一談?父侯稱有些事可以商議,彆冒失貪進,兩敗俱傷。”
宇文信這一做法也著實無奈,如今楊誌遠手中的把柄在忠奉伯手中,而楊誌遠本人也沒有了蹤影。
若不想損失過重,隻能再來與忠奉伯談一談條件,看是否能挽回一些。
忠奉伯看著他那副模樣嘲諷冷笑,“與我談?你算個什麼東西,要談也應該是你老子來,滾蛋!”忠奉伯斥罵這一句過後便揚長而去,宇文信望著他的背影,問向身旁的護衛:“咱們的人已經進宮了麼?”
“已經去了,不知您拖延忠奉伯這一刻,他是否能夠搶得覲見皇上的先機。”宇文信歎了口氣,“那就隻有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