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行儼聽他的慷慨陳詞也知道這件事有些棘手,特彆是涉及到楊懷柳,他的心底還是有些偏頗。
“楊誌奇挖你們祖墳一事我會先行一步去處理,你還是安心在這裡等著,你現在並不安全,楊懷柳在忠奉伯府眾人皆知,可你在此地卻僅有我知,即便是對我那位姐夫,我也不敢有十成的把握他不會將你殺掉滅口,了結此事在他的名譽上產生的汙點。”
鐘行儼說的格外慎重,“如果我五日後還沒有回來,那麼你就自己去京衙,亦或去忠奉伯府接楊懷柳,這件事容你自行考慮,我走了。”
“多謝!”楊誌遠拱手道謝,他心底知道鐘行儼屢次出手為的是與宇文侯府相爭,可如今看來,他對自家的偏頗已經不單純是這麼簡單的目的,還有一股難言的情分。
是懷柳嗎?楊誌遠不敢篤定,他的心底隻想立即去護著自己的女兒,去維護自己的家!
對於外界的傳言,他楊誌遠絕對不信!
翌日一早,楊誌奇便被宇文信派去的護衛叫醒。
撐開自己的雙眼,踉蹌著腳步,楊誌奇仍舊滿身的酒氣,呢喃的道:“楊誌遠是畜生,他女兒是假的,他是私生子,野女人生的,他不應該參加科考,當不了官……”
話說著一半,楊誌奇一頭又紮在了床上睡了過去。
護衛皺緊了眉,擺手便將他扔進了涼水桶中,楊誌奇被激靈的當即清醒,仍舊高聲大呼:“楊誌遠是假的,他女兒也是假的!”
“這人已經醉的不省人事,怎麼辦?”護衛與其他人商議。
“公子下令七日內要到楊家村將棺木挖出來,不如直接將他扔上馬車,先奔楊家村,即便這樣醉醺醺的四處宣揚,說出來的話也實在難以讓人信服。”
二人商議妥當便將楊誌奇抬上了馬車,撩下了車簾便奔楊家村而去。
一連多日,楊誌奇都沒有出現在眾人的麵前,可惜這一股謠言之風並沒有淡下去,反而越演越烈。
鐘氏也有些坐不住椅子,可又不能把楊懷柳叫過去直接問,便將沈玉娘給找去。
“那丫頭這幾天什麼樣?心裡還能受得過去麼?”鐘氏心底焦急,“她也是個按得住心思的,哪怕在家中說上一句那些人是胡言亂語也行,可就這麼一句話都不說,急死個人。”
“母親,這件事能讓她如何回答?原本就是個沒了娘的,父親又沒完全的洗脫罪名更是杳無音訊,官場中事,如今給扯上了家事不寧,這對楊誌遠都是一個很重的打擊,她即便說了自己是真的又能如何?人們都盯著那去挖自家祖墳的了,哪有人肯信真話的?”
沈玉娘慢慢悠悠的說著,鐘氏哀歎一聲,“我也是被外人整天在我耳邊絮叨的心焦,想找那個丫頭壓壓火,她還半個字不提。”鐘氏看了一眼沈玉娘,“你倒是跟她親了,這會兒就開始向著楊家說話了!”
鐘氏雖是忠奉伯的正夫人,可其實她當年嫁給伯爺時還年輕,沒比沈玉娘大上幾歲,敘起事來也端不住長輩的架子。
沈玉娘低頭不語,索性也不吭聲了……
“得了,連你都不肯說兩句了,我還是找個彆的人說話吧,說起來都是鐘行儼這個臭小子,當初把楊家人招來,如今連咱們也跟著著急上火的。”
鐘氏的抱怨讓沈玉娘頓了下,開口道:“這背後還是宇文侯出的主意,難怪當初會那麼痛快的與父親達成協議。”
“可如今宇文侯府站在背後,怒罵楊誌遠的是他的親哥哥,旁人誰能挑出錯來?”
鐘氏扶著自己的臉,“楊家的人被滅了口,如今再去被挖墳,這些人的手段簡直惡劣至極,那個什麼楊誌奇跳的越歡實,對楊誌遠的負麵影響越大,這是親哥倆兒,如今什麼楊家人仗勢欺人、欺行霸市的都是次要的,都是死了的人,自當可以抹平,但自家兄弟這般謾罵,連祖墳都要挖出來以證說的是真話,楊誌遠這輩子的仕途之路想走遠也恐怕很難了!”
沈玉娘沉默下來,她心裡明白,鐘氏與她這樣細細的推敲,無非也是涉及她的婚事。
若非如此,鐘氏也不會因為楊家的事這樣的上心。
可楊誌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沈玉娘沒有見過他,隻聽楊懷柳口中描述過她那位性格清正廉潔、吃苦踏實的父親。
就在鐘氏與沈玉娘沉默之際,門外忽然有人衝進來傳話,“回夫人,回二姑奶奶,門外有一個人自稱是楊誌遠,他要來接自己的女兒回家!”鐘氏當即便道:“快!快帶進來!”